杨晴晴实在想不到,宁青文一句话戳中她的痛处,又揭破她隐藏的心思,顿时又羞又躁,带了哭音道:“宁小姐,你被退婚又不是我的错,何必言语□□我?”
宁青文一下冷笑,叉腰,泼妇状,“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啊?要不是你勾引赵晋然,我怎么会被退婚呢?你勾引就勾引呗,反正我也不稀罕赵晋然,但你不该一见面就装无辜,还装一副白莲花进步状,想方方面面把我比下去,好让赵晋然更欣赏你更珍惜你。我呸,什么新鲜罗卜皮,再装可怜,我就要继续揭老底了。”
杨晴晴一听揭老底三个字,心下一慌,眼泪滚出来,哭着说:“没想到宁小姐这么怨恨我,都是我的错!”说着掩脸就跑。
赵晋然脸色大变,指着宁青文说:“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谁带坏了你?”说着忙去追杨晴晴。
马一鸣有些目瞪口呆,说好的温婉旧式女子呢?这性情这作派,可不是母亲喜欢那一类的。
他神情冷了冷,抬手看看腕表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待会自己叫个黄包车回家。”
宁青语见势不妙,忙喊道:“一鸣哥哥,你是不是对姐姐有什么误会?她和赵晋然没什么的,早就退婚了。”
马一鸣摆手,“我真有事,有空再聊。”说完就闪。
马一鸣一走,宁青语跺脚说:“姐姐,你知道不知道你坏了大事?”
“哦,说说看,我坏了什么大事?”宁青文含笑问道。
宁青语叹气,一副大人状说:“你将错失马少爷这个好夫婿。”
秋竹也慌了,拉着宁青文问道:“大小姐,这怎么办呢?回家了会不会被老爷骂?”
宁青文淡定说:“骂是肯定会被骂的,但咱们可以把事情推到赵晋然头上,说是他坏了事。”
宁青语哼哼说:“我可不帮你撒谎,我要直话直说。”
宁青文突然伸手,揉弄宁青语的头发说:“你直话直说,那阿爹会连你也一起骂,骂你明知道我从乡下老宅来上海,一慨事不懂,你不帮着我跟马一鸣解释之类的。”
宁青语失声,隔一会生气说:“算了,你爱说什么说什么,我最多不出声。”
秋竹却是怕宁青文和宁青语有闪失,小声说:“大小姐,你们在这等着,我下去叫黄包车到门口可好?”
柜台外两个妇女看得有趣,其中一个笑着朝宁青文说:“小姑娘,我可以送你们回家。”
“呀,这怎么好意思?要不,我先请你们喝咖啡?”宁青文早注意到这两个妇女气质不凡。
她前世做了几年服装企业,接触了一些社会精英人士,眼光还是有的,这两个妇女不管是衣着还是气质,一瞧就是那种有职位有权势的。
两个妇女一听宁青文要请喝咖啡,略略惊奇,刚才听吵架,不是说她才从北平乡下老宅来的?竟懂得请喝咖啡!
宁青语也诧异,问宁青文道:“你喝过咖啡么?”
宁青文不答,笑笑道:“我看门口的广告,三楼有咖啡厅。”
稍迟,一众人坐到三楼的咖啡厅中。
宁青文介绍了自己和宁青语的名字。
穿着毛呢套装的妇女笑着自我介绍说:“我姓何,你喊我水莲姐就好!”说着指指另一个妇女,“她姓李,你叫她双曲姐。”
宁青文忙恭敬喊了一声“水莲姐好,双曲姐好!”
接着各人点了一杯咖啡,宁青文给秋竹也点了一杯。
秋竹站在宁青文身后,不敢坐下,只一直偷瞧单子上的价格,暗暗咂舌,一杯东西抵得上我一个月的工钱了哦!
等咖啡来了,秋竹接过一尝,瞬间失声说:“这东西也值当卖这么贵?大小姐,你要喜欢这样的味道,我每天把刷锅水给你留着。”
宁青语差点噎着了,宁青文却是笑得不行,揉心口说:“秋竹,你要笑死我吗?”
何水莲和李双曲也差点笑喷了。
何水莲笑完朝李双曲道:“我好久没这样笑过了。”
李双曲道:“几个小姑娘是挺有趣的。”
何水莲一边笑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在宁青文手上说:“下周三,我们社的人会举行一个下午茶聚会,你要有空,就带着妹妹过来这个地址参加。”
宁青文一瞧名片,见上面写着海棠社长何水莲,忙收好名片。
喝完咖啡,宁青文要付账,何水莲笑着说:“不用付了,我在这儿挂账,一个月结一次,让他们挂账就好。”
一听挂账月结等字眼,宁青文便不再抢着要付账。
一行人站起,宁青文见秋竹苦着一张脸,便问道:“你是内急么?那边有洗手间。”
“不是。”秋竹摇手说:“刷锅水味道太怪,可那么贵,我怕浪费只好喝完,现在整个人都不对了。”
众人“咯”一声,又笑了。
秋竹憋红了脸,小声问道:“大小姐,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