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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0(12.18改字)(1 / 2)


几个兄弟或真或假都流下了眼泪,周医生见用不上他,便告辞了。

“老爷殁了!”陶府极大,佣人们便一声接一声的传话,过不久便传遍了陶府,门口也换上白灯笼,以示有白事。

下人们皆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下兄弟几个。

陶自如看陶自清还跪在地上涕泪纵横,冷着眸大迈步,却是一脚重重踹到他的胸口,陶自清一时不察,被踹得坐不住,往背后倒去,只觉得心窝钻心的痛,差点背过气去。

待要发火,又想起他向来以“兄友弟恭”自居,于是竟也不能生气,只能一边揉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惊愕的望向陶自如,“八弟,你这是怎么了,我知道爸爸去世你和我一样伤心,但你不能拿我出气啊!”

陶自如被这一通颠倒黑白的指控逗乐了,他俯低身子,拎起自清的衣领,“我四哥的拐杖,你见着了吗?”

自清戴得完好的面具刹时有了一丝裂缝,却很快收拾好神情,拉了拉衣摆,“八弟,我不知啊,你问我作甚?”

自如冷笑起来,他看着这些脸上尤有泪痕的兄弟,只觉无一不虚伪,无一不让人胆寒。

却说江舒第二天醒来,小腹与昨天相比已舒坦许多。

她晨起喝了些粥,同许乔说了干爹有意让她出国留学一事,甚至连钱财都不用担心。

只是……

她揪起眉,有些困扰的看着被自己抱来养的猫。

它已经老了,它活了十多年了,在她出生前它便活着,如今它垂垂老矣,青春离它似乎很遥远,使得它的动作也变成老迈的优雅。

她眷恋的盯着它,轻轻抚弄它的脊背,它也伸出尾巴,回应似的缠绕她的手臂。

她有所感应的凝望远处,她外婆弯着腰,很轻的咳了一声,头上的白发落了一缕在耳际。

她看到院子里的橘子树,远方飘过的云,还有围墙外经过的路人说话声,如此稀疏平常,却也是她最熟悉的家。

她的心中,对那陌生的、遥远的国度,存着些微的害怕。

她也害怕,当她再回来时,她的外婆、她的猫呢?她们还会不会在?

她忽然在此时意识到,如果她是陶自如、是谭希孟,他们根本不会考虑这些。

他们只会大迈步的勇往直前,从不会瞻前顾后,留恋家庭的温暖。

就因为她是女人?

许乔看着江舒失神,垂下眼望了望自己的手。

做一个女人,有时候是很软弱的,可做一个母亲,这些软弱却很致命。

她想了一会,“你去吧。”

“妈?”

“家里的事不必担心,你安心的出国。”许乔温和的摸了摸女儿的脸颊,“我不希望你一辈子困在后院,你就做我们的眼睛,去看另一个国家是什么样。”

她轻轻笑了,“毕竟,你可是我‘儿子’啊。”

江舒没有说话,只是把头靠在了许乔的腿上,任母亲柔软香馥的手轻轻梳理自己的头发,等她坐起来后,许乔膝盖的布料留下一块水渍。

既决定出国,她便先去了谭府。

余玄同要准备上平京吊唁的事宜,暂时没空招呼她,早便叮嘱她找绪淳便是。

谭希孟搬了个板凳坐在门口看书,见她来了便起身接待,她一脸新奇的调侃,“呦,你等我?这我怎么好意思。”

希孟的唇角掀起淡笑,以眼神示意屋里,“今天不知出了什么事,一早便开始吵了。”

江舒一时如百爪挠心般心痒起来,她可是连做梦都没想到绪淳吵架的场景,于是她赶紧弯腰,附耳过去。

只听到柳汀沙哑刺耳的笑了一声,“你真当我衣服,不喜欢换着穿?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个有思想的人!”

绪淳的语气依然温和,“我只是打个报告,还没有回呢。”

“回了又怎么样?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同意!”她有些气急败坏的恼恨。

“但按程序说,就算你不同意,我们也可以决定你的归属。”而他的语气显得冰冷又理智。

屋子里,绪淳已经失去耐心,他站起来,背对着她正要去书房。

“……谭绪淳!”柳汀叫住了他,她的眼睛里含着泪光。

因为天生是女人,所以便要接受“无才便是德”,书不必念全,但要学会各种家务和取悦男人的技巧。

因为是女人,便要接受出嫁从夫、夫死由子的命运,一生的命运掌握于他人手中,通通不于已相干。

女人的美,在于忍耐恭顺,在于良善奉献。

忍耐、忍耐,一生就这样过去了。

可我,要是不顺从呢?

“如果我和你一样,有接受教育的权利,有选择婚姻的自由,我也能拒绝你了!作为人,我和你有什么不同?你凭什么看轻我?”

她眼睛里的眼泪快要夺眶而出,她拼命抑制住,如昂首的天鹅,遥望着自己的丈夫。

是啊,他不曾做过分的事,他在物质上绝不会亏待你,只唯独不把你放在心上。

若她不是嫁予他,若她的心中没有他,她会欣然接受这样一个“合格”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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