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5
难得的，念姜主动环上郑铂基的腰，将下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
很好，没有任何反感的排斥心理。
她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一切都很正常。
明明是很暧昧的拥抱，但郑铂基看不到的是，苏念姜的脸上没有依恋，也没有不安，只有试探。
尽管这个拥抱只有短暂的三秒钟。
“人我已经处理过了，保证你以后不会在锄禾看到他。”
郑铂基的声音依然内疚：“刚刚，我去换了件衣服……”
念姜离开他的怀抱，恢复了一贯随意：“瞎担心什么啊，我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被一个酒鬼吓到？”
她看了看郑铂基的身上的衣服，原本风流潇洒的范家上衣已经被换掉，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男款的高中校服。单侧的口袋上，还印着“Z市一中”的校徽。
念姜理解了他的用意，忍不住笑出声：“干嘛学我，你幼不幼稚啊！”
郑铂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比你大一岁零七个月，怎么就幼稚了。不过话说回来，原来你高中念的是实验啊，哎呀，难怪校服这么丑！”
念姜一点也不想和这人争论校服的美丑问题，毕竟校服这种东西，关键还是要看衣架子。
郑铂基的身材偏瘦，穿上高中时的翻领T恤，健美的胸肌却微微撑起，典型的有肉又显瘦。
这样的美色，活该亮出来美化大家的视觉。
她果断拉住郑公子的手，“走，跳舞去！”
路过音控室，念姜走进去，向稔熟的DJ小哥打了个招呼。
等两个人跳进舞池的时候，酒吧的背景乐，已经由原先节奏强劲的电音，换成了……呃。
“现在开始做，第X套广播体操……”
“第一节：伸展运动。预备起，一二三四……”
随着字正腔圆、铿锵有力的广播声，身穿校服的苏同学旁若无人地跳了起来。
她一边笔直地挥舞着小胳膊小腿，一边向郑铂基使眼色：“快跟上呀！”
除了舍命陪女子还能干嘛？
郑铂基只好跃上舞台，任自己的人设在众哥们儿眼中崩塌。
如此清新脱俗的一幕，瞬间燃爆了酒吧内的声色男女。
有人骂骂咧咧：“什么鬼啊，毕业季怀旧，都怀到酒吧来了？过家家回家过去！”
然，在这个颜既正义的时代，更多的人，在苏念姜和郑铂基这对“校花校草”身上打量几番后，新鲜地吹起了表示支持的口哨。
在这种氛围的感染下，几个年轻的大学生也冲上去，跟随广播前后左右运动起来。
二楼自饮自嗨的杨漾，听到熟悉的广播声，跑出包厢，看到“领操”的念姜，顿时甘拜下风。
“我勒个去，见过cos二次元的，还没见过cos三次元的，真是极品创意啊啊啊——”
杨漾的尖叫唤来了其他同学的围观。于是，一群动植物妖精、格格娘娘、小护士……冲下楼，跟着音乐扭动起来。
“青春万岁！毕业万岁！友谊万岁！”
杨漾左手搂着念姜，右手抱着话筒，脑门充血地喊着口号。
一开始嘴上很嫌弃的人，两条腿也很诚实地爬上舞台，挤在舞台边缘，跟着做起了整齐划一的动作。
整个酒吧，除了一脸懵逼的工作人员，看上去穿越又魔幻。
温席儒低头，透过脚下的玻璃栈板，看到的就是这堆幼稚鬼的群魔乱舞。
他动了动桌子上的鼠标，随意地点击酒吧各个角落的监控系统。
镜头切换到舞池中心，光标落在得意洋洋地做着“跳跃运动”的小姑娘身上。
他莫名地想起了女孩肚脐中心，那块活泼灵动的猫眼石。
仿佛余温尚在。
他有些怀疑，自家酒吧明明主打文艺科幻风，怎么一夜之间，变成了青春主题乐园。
“席儒，现在的高中女生，真是越来越不检点了。”
身穿黑色职业套裙、妆容一丝不苟的高婕，站在温席儒身侧。她想起片刻前盥洗室的偶遇，忍不住嘲讽。
恭候现场的酒吧经理，紧张地擦着额头汗水，急急道歉：“对不起温先生，高经理。门迎生是个新人，没有阻拦高中生入场，是我们的失职！”
酒吧经理训斥身后的执行主管：“还站着干什么，快把那小丫头赶出去！”
“不必，她并非什么未成年少女。”温席儒淡淡开口。
执行主管一脸委屈，小声为自己辩解：“郭经理，楼下那位是苏念姜小姐，她大学期间经常来咱们酒吧消费的。”
郭经理：“…………”
温席儒凉凉地看了一眼身前的人，高薪聘请的职业经理，对老顾客的熟悉程度，居然还不如他的下属。
郭经理只好自圆其说：“这个苏念姜小姐，每次过来都穿着不同的马甲，打扮得跟另一个人似的，身边的男伴也是换了一茬又一茬，呵呵，认错难免，难免认错嘛……”
“是她？”
倒退七八个小时，在念慈古镇温家老宅的一番“听说”，让高婕对“苏念姜”这个名字不再陌生。
温家数十年难得一遇的相亲宴上，苏姓、钱姓两位小姐，为了搏得温少爷的青睐，双双出示自己的贞洁证书一事，早就经过绘声绘色的加工，成了圈子里的最新笑柄。
“哼，一个……身体被修复过的女人，还有脸穿高中校服？”高婕极其鄙视这样的绿茶／婊。
温席儒蹙了蹙眉。
“今天就审核到这里，各自去忙吧。”
温席儒将财报抽样还给郭经理，同时嘱咐身后的人：“高婕，你也先回去吧。”
郭经理心里长舒一口气，大有高考总算平安过关之势。
高婕深深地看了一眼温席儒，想要关切地留下来陪伴他，却只能在对方淡漠的气场里，僵硬地回复一句“是”。
周围再次清净下来。
温席儒的目光不经意地，回落到桌面的监控视频上。
随着“整理运动”的最后一个节拍落定，念姜心满意足地收势。
额头微微沁出汗水，仅一个略带嫌弃的眼神，身边就有人将崭新的男士手帕，递到她的眼前。
“谢谢！”她从郑铂基手上接过被叠得方方正正的纯棉手帕，径直附上额头。
却被手帕里的坚硬棱角，硌得青筋微跳。
“什么东西啊？”
念姜嘟嘴，拨开层层重叠的巴氏手帕。
最核心的格子位，意外地躺着一枚璀璨的钻戒。
耀眼的钻石折射出来的光芒，瞬间让整个五光十色的酒吧黯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