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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一零九(1 / 2)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便到了满月宴的时候,一场满月宴,庆贺的却是三位皇嗣的诞生,这样的喜事别说在当朝了,就是从古到今都未必有几场。

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将会因此在史书上狠狠地记上一笔,这几日来皇帝走路都虎虎生风,就连饭都能多吃一碗一般。

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太痛快了,他就是那“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鸟儿,前面许多年,娶了一个皇后,又有了一个贵妃,却始终没能有个孩子的耻辱如今终于一照洗去,他意外的竟有一种咸鱼翻身,扬眉吐气的感觉。

如今他倒要看看,还有谁敢拿他“无嗣”一点来说事?谁能见到这样的“无嗣”之帝?他只是不生罢了,如今终于下定决心纳妃生子,皇宫之中一口气就能多出来三个孩子!

还有一个在娘胎里面。

谁能比他更厉害?!

这种压抑已久终于扬眉吐气的感觉实在是痛快极了,皇帝迫不及待地要到满月宴上去,要去感受众人对他的朝拜,对他的敬仰!

***

这场宴会办得颇为盛大,不仅是京中的王公贵族,功勋人家,就连京城以外,各地方官员也向朝中送去了庆贺之礼,浩浩荡荡的送礼队伍从皇宫一直往外排,前头的人在殿中庆贺,说着喜庆的话,排在最后头的人还没能进到京城之中,这般盛大的场面前所未见,京城的百姓们一个个都挤到了街上来看热闹。

街边的茶肆将桌椅板凳擦拭得干干净净,借着这个机会再次大赚了一笔,无论是平头百姓,还是那些个身份不够进不到宫中去参加宴席的贵族大人们,一个个都钻到了茶肆中找了个最佳观赏点,只等着看这一场喜庆的盛事。

坐在最前面的男子咂吧了一下嘴巴,伸长了脖子往外瞧着,那些礼物上都盖着红布,半遮半掩,让人更是心痒痒的恨不得冲上去把布给掀开,好好的看看里面放的究竟是什么,再好好的比较一下,谁送的最贵重,又是谁送的最能贴合上位者的心意。

“我猜这次一定是班家拔得头筹,人家家里本就娶了个公主,如今又出了个尊贵的皇妃,还诞下了皇子,各方面算起来,绝对是这个!”那人言辞间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仿佛他夸的不是班家,而是他自己一般。

坐在旁边的人听了哈哈大笑,忍不住要给他泼一盆冷水,道:“人家家尊贵不尊贵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更何况你说的那些都已经是老黄历了,如今大长公主都已经沦落成平头百姓了,和你我也没什么区别!”

“呸!你算什么,还大长公主和你我没区别,黄汤喝多了,你的骨头都轻了吧?人家是金尊玉贵的皇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就是一时半会儿的惹了陛下不高兴,难不成还没有说和的时候了?”那人一下子就被惹恼了,直接怒骂了起来。

“我跟你们说,我媳妇她表弟的三舅舅家的小姑娘嫁的就是班家管事的儿子,班家有多风光,我可知道的一清二楚!别看现在陛下莫名其妙申斥了大长公主一顿,可谁家不是磕磕碰碰的呢,说到底大长公主是陛下的姑姑,大长公主的女儿是陛下的妃嫔,一家子血脉至亲,有什么矛盾解不开?更何况宫里的昭妃娘娘还生下了小皇子,今日这荣耀也有她的一份,看着吧,要不了多久,班家一定能够重新夺回昔日的荣光!”

“哼,我还盼着你们这些见识浅薄的人赶快远离了班家,和班家划清界限,这样大长公主和宫里的昭妃娘娘才能看清谁才是最忠心于她们的人!”他话语中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

“兄台这意思,你才是最忠心的人,班大人、大长公主和宫里的昭妃娘娘,最该新任的人是你才对了?”旁人见他这副深陷在自己构想出的世界之中,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一个个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茶肆顿时陷入到了一片欢乐的海洋之中。

正当众人被那人所逗乐的时候,城外突然出现了一阵骚乱,仔细听一下,似乎是一阵马蹄声,有一队人马正在朝着城中赶来。

“什么人?竟然敢在城中纵马?怕不是疯了?!”众人议论纷纷,可等到那队人马真的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众人顿时哑然,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无他,来的正是傅家的一队人。

为首的是个亲兵,他高高的举着代表天下兵马大将军的傅家字样,挥舞着旗帜一路狂奔向前。

“傅、傅家?!”众人震惊极了,“怎么是他们?难不成边境战事又有了身边变故?”

“不不不,应该不会,如果是边关战事出了问题,这些人应该风尘仆仆,脸上也十分焦急才是,你们看他们的表情,虽臭着一张脸,却没有焦急,衣着得体,大约是代傅将军回来庆贺三位皇嗣的满月宴的吧。”

这人的推测瞬间赢得了所有人的赞同,还有人发散着猜测道:“你说,傅将军是不是让人回来给贵妃娘娘撑腰了?当初陛下求娶贵妃娘娘的时候那个诚心诚意,好话说了一箩筐,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做聘礼,如今却纳了满宫的妃子,还和人家生了孩子,傅将军是不是生气了?”

“生气也没用,谁让贵妃娘娘生不出来皇嗣呢,就算是傅将军,也不好插手人家的家里事啊,总不能说让皇家断了根吧,到底贵妃娘娘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嘿嘿嘿,真不知道傅将军让人送回来的是什么样的贺礼。”

……

京中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但从他们谈论的内容上看,皇帝对三位皇嗣的重视已经深入人心,他们猜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所看到的一切,等到几十年过去以后,或许下一任皇帝就会从两位小皇子中出现,他们会在一个凉爽的傍晚,搬着小马扎坐在阴凉的井边,一边摇着扇子,一边向后代们吹嘘着自己曾经见过的盛况。

这些兴致勃勃的想要一览这场盛事风采的百姓们绝对想象不到,他们所以为的“盛事”,可不仅仅是一场三皇嗣同庆的“盛事”,更有谋朝篡位,皇位易主的盛事。

太极殿中,大长公主笑眯眯的将小皇子抱在怀中逗弄着,脸上半点不见尴尬之色,其他人惊讶的对视一眼,暗地里则是啧啧称奇。

他们以为大长公主被夺了封号,朝堂上的势力又被狠狠地打击了一番之后会羞愧到不敢见人,至少这满月宴她也要称病不来,他们万万没想到,大长公主不仅来了,看起来神色间没有半点异样,仿佛被褫夺封号,被贬为毫无身份的平头百姓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傅安宁站在花屏的掩映之后,将满场众人的态度全部收入眼中,大长公主抱着体弱的小皇子若无其事,田氏那边则是一片喜庆,扈含玉胆小又不爱凑热闹,只带着大皇子躲在一旁,不想引人注目,众人虽不屑于她这副小家子气的神态,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遂了她的意,更多的把注意力放在了另外两位皇嗣的身上。

而在满场所有人里面,有一个人的神态让傅安宁尤为在意。

——是汤梅青。

她挺着大肚子坐在那里,虽然不时地也会和身边的人交谈上几句,可傅安宁就是从她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挥之不去的焦躁的感觉。

她的目光还在不断的往外瞟着,仿佛在等待着谁的出现一般。

她在等谁?

莫不是她母族汤家的人?可汤家的人早已经入殿,已经和她有过交流。

那会是谁?

很快,答案揭晓。

宫人大声唱和着提醒众人圣驾到来,傅安宁从花屏后面走出来,众人才知道,原来傅安宁早已到来,只是没有出现。

这样异常的举动引得在场众人心中又是一阵猜疑。

傅安宁上前,带领着众人向皇帝行礼,这个时候她才发现汤梅青站在她的身侧,狠狠地松了口气,仿佛终于等到了她期盼已久的人一般。

她在等皇帝?!

皇帝今日神采飞扬,走路带风,他大跨步的走上前,将傅安宁扶起来,又将自己的目光在旁边的汤梅青身上停留了一霎,才牵着傅安宁的手,大跨步的走到了上首。

同时道:“今日大喜,诸位不必拘束,随意些,随意些!”

他的声音里面难掩喜悦和意气风发。

被留在身后的汤梅青心神恍惚,没有注意到皇帝的目光再她身上停留的那一瞬间,她恍惚的看着皇帝拉着傅安宁毫不留情的走向了上首,只觉得若是自己不拼一把的话,说不定自己的孩子未来也会是这样的结局。

所有的光芒都被别人掩盖,所有的努力都比不上别人的一星半点。

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未来有可能面对的一切,汤梅青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拧起来了一样,她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枚药丸顺着手心滑落到酒杯之中,在众人共同举杯向皇帝表示祝贺的时候,那枚药丸和着酒水一起滑过喉咙,吞咽而下。

或许是有了酒的助力,药效发挥得极快,又或许是汤梅青自己忧虑太重,更加速了药效的发挥,总之,没过多久,她便感觉到腹中开始坠坠的疼痛了起来。

她的额头上也冒了一层冷汗,那是被疼出来的,她觉得现在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来不及想了,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赶快把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这也是她唯一的目的。

可是她发现自己失算了,她错估了生产前的疼痛,在她准备服下药丸的时候冬云就已经被她支走,到现在没有人注意到她这里的异常,她想要大声呼救,让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可她连张嘴都十分困难。

最终还是一直在关注着她的傅安宁发现了异常,傅安宁坐在上首,看到汤梅青的头渐渐低垂而下,整个人像是要缩成一只虾子一样,她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

“快去看看穆嫔怎么了?如今她怀有身孕,可千万不能出岔子!”傅安宁低声向绿蕊吩咐着。

皇帝正在畅饮,半点也没有注意到傅安宁这边的情况,他甚至还大笑着和坐在下首的大长公主举杯遥遥相碰,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下面绿蕊直接惊慌失措的喊了起来,直接打断了皇帝要说出口的话。

“陛下,娘娘!穆嫔娘娘怕是要生了!”

“什么?!”皇帝惊讶的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甚至都顾不得将手上的酒杯放下,万幸那是一只已经空了的酒杯,否则里面的酒液溅出沾染在他的衣服上,不知道有多么的失态!

“快!传太医,传太医!”傅安宁也跟着一起站了起来,连声吩咐着。

太极殿顿时陷入到了一片混乱之中,等到太医匆匆而来,确诊了汤梅青的的确确是要生了,所有的人全部都惊讶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大长公主反应最快,她心中暗喜,满脸堆笑的像皇帝庆贺道:“陛下大喜啊,三位皇嗣几乎在同一天出生,如今三位皇嗣满月,穆嫔娘娘临产,这是吉兆啊!说明上苍庇佑我朝,说明我朝必定能够子孙绵延,繁荣昌盛!”

原本还在担忧的皇帝闻言更是大喜,连声道好,再想到如今生产的人是汤梅青,这个孩子即将拥有他和他最心爱的女人的共同的血脉。

这个孩子,就像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给他生下的一样。

想到这一点,皇帝更是坐不住了,他甚至顾不得太极殿中还在进行的满月宴,直接匆匆从高台上走了下来,随意吩咐了一声,将太极殿中的一应事务都交由傅安宁来负责以后,便径直随着汤梅青一起回到了武陵宫中。

他期盼着这个孩子出生,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到这个孩子,或者做出任何有害于这个孩子的事情!

他一定要亲自看着,才能安心!

匆匆离开的皇帝并没有注意到其他几位人的神态,田氏恨得咬牙,一双眼睛里面几乎要喷出火来,大长公主脸上却挂上了一抹颇有深意的笑容。

傅安宁站在高台之上将众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在不断的盘算着另外一件事情——她的哥哥,傅将军,让人悄悄地给她送来了一个消息。

一个惊天大消息,一个可以加速实现她的心愿的消息。

——大长公主要借满月宴之际谋反逼宫,让昭妃生下的小皇子,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继承皇位!

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此一来,大长公主就能变成天下的实际掌控者。

她即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如今也该是动手的时候了吧?

正想着,外面便传开了一阵闹闹哄哄的声音,兵戈相撞发出尖锐而刺耳的响声,浑身是血的宫人跌跌撞撞的冲到了太极殿中,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大声示警道:“陛下,陛下,禁卫军反了,禁卫军造反了!如今禁卫军已经攻入皇宫,陛下!”

那宫人慌乱的四处寻找着皇帝的身影,他却不知道早已经随着汤梅青一起回到了后宫之中,太极殿中只剩下一大堆被抛下的勋贵、大臣、内眷们,他们慌乱极了,一个个都像是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着。

“安静!冷静!如今天还没塌呢,你们慌什么?!”傅安宁攥紧了拳头大喊着,如今的局势,若是慌乱起来才是真的要了命,万幸那该死的皇帝去后宫中了,若是操作得当,说不准她真的能保住殿中的这些人。

傅安宁的冷静沉着像是给了众人一根主心骨一般,在短暂的慌乱之后,众人将目光全部都投向了傅安宁的身上:“贵妃娘娘,禁卫军造反了,我们得快点把这个消息回禀陛下啊!”

“如何回禀?你去?”傅安宁没好气的怼了回去,“如今局势不明,随意走动更是大忌,不知道情况的人都给我闭嘴,若有人敢捣乱,或者蛊惑人心,本宫将他推出去,让他去和叛军好好说道说道!”

厉声震慑了众人一番,傅安宁才终于转头看向了那名拼死前来回禀的宫人,仔细的盘问了起来:“如今外面是什么情况?禁卫军反了,为何而反,为首的是谁?”

那宫人没想到还要接受这样的盘问,他只能从自己慌乱无措,几乎变得一片空白的大脑中仔细的搜索了起来,试图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奴才不知,外面现在一片乱,有的地方还在打斗,有的地方叛军已经开始到处抓人,他们直奔着太极殿的方向而来,喊着……喊着什么‘清君侧’!”

“奴才拼死才冲进来报信,娘娘,快点把这个消息告诉陛下吧,禁卫军反了,禁卫军反了!”他大声的哭喊着。

所有人都被宫人的回答吸引了注意力,可就在这个时候,大长公主却站了出来,她居高临下,仿佛在看一只蝼蚁一般瞥了那宫人一眼,冷笑一声,道:“不必了,就算你们冲出去,也只有一个‘死’字,倒不如留在这里,说不定本宫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呢?”

话音落下,反叛的禁卫军也冲入到了太极殿之中,他们手中举着长刀、□□,明晃晃的刀刃上泛着寒光,还在不断的往下淌血。

一股铁锈一般的味道在殿中弥漫开来,有人忍不住,偏过头直接干呕了起来,夹杂在浓浓的血腥味中,夹杂着脂粉味、酒肉味,混合在一起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大长公主?!”

不明真相的众人瞬间被惊呆了,汤大人气得浑身都在哆嗦,他抬着手颤巍巍的指向了大长公主的方向,口中不住的念叨着:“荒唐,荒唐!大长公主,你这是谋逆啊!来日地下相见,你如何向先帝交代?!不肖子孙,真是不肖子孙啊!”

说罢,他一口老血喷出,两眼一翻,直接昏倒了过去。

傅安宁眉头一皱,下意识的想要冲过去扶他一下,可还没等她有动作,大长公主直接恼怒的开口,道:“该死的老东西,这个时候你还敢出来扫本宫的兴,真真是活腻了!”

“从前你在朝堂上没少和本宫作对,如今你又跳出来,好极了,本宫得让你好好长长记性,下辈子投胎做人,记得要生得乖觉一些!”

说着,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来人,将这老东西拖下去喂狗!”

禁卫军令行禁止,在她开口以后,从队伍中立刻走出来两个人,一人一只胳膊拖拽着将汤大人给拖了出去,他们根本不在意他如今是死是活,他们只知道,接下来这人必死无疑。

大长公主的雷霆手段瞬间将所有人都震慑,汤家一脉的人更是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下一刻也会和汤大人一样被拖出去喂狗。

他们是□□凡胎,如何能对抗得了手持利器的禁卫军们?一时间,大殿之中变得悄无人声,所有人都紧紧地闭上了嘴巴,紧张的看着大长公主的方向。

大长公主很满意自己造成的结果,意识到众人对自己的恐惧、敬畏,大长公主终于明白了“万人之上”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这种大权在握,能够随意将他人性命拿捏在手中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如今,她便要将这权势给坐实了!

她对禁卫军们吩咐道:“咱们的陛下如今正守着那蛊惑人心的妖妇,妖妇正在生产,正是虚弱的时候,你们带人到武陵宫去,将那妖妇捉来,再将陛下请来,还要记得让人去将我儿昭妃的宫殿守好了,不许任何人出入,保护好她的安全,知道吗?”

说着,她招招手,让人将昭妃所生的小皇子抱了过来,小皇子先天不足,又瘦又小,比起白白胖胖的大皇子就响是一只营养不良的小猫一样。

大长公主逗弄着小皇子,自顾自的说着:“那可是咱们未来小陛下的娘亲啊,金尊玉贵,可千万得保护好了,是不是啊,小宝贝?”

“未来小陛下”,这五个字直白的昭示了大长公主的野心,众人心中顿时一沉,他们知道,若是真的让禁卫军将陛下给“请”来了,那么等待陛下的一定是胁迫。

胁迫他写下立储诏书,胁迫他写下退位诏书,胁迫他直至死亡!

田大人忍不住直接冲了出来,冲着大长公主怒喊道:“逆贼!你如何敢对陛下不敬?!”

虽说不满于皇帝的昏庸,虽说想要在朝堂上争权夺势,可田氏一族从未想过要对陛下不敬,甚至就连身处后宫之中莫名背锅被打入冷宫的田妃也从未想过要犯下谋逆这样的大罪。

他们看着大长公主,只觉得这个女人面目可憎,可怕极了。

大长公主正愁没办法处理自己的政敌,田氏紧跟着就撞了上来,她勾唇一笑,几步便走到了田大人的身边:“田大人,你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激怒我呢?别忘了,在攻击汤家的时候,我们可是一条战线上的。”

“而且,你可别忘了,冤枉你女儿,让她替妖妇汤氏背锅的人,正是陛下啊,若不是我的这位侄儿太昏庸,你的女儿又如何会受到如此的屈辱,从高高在上的安妃被废黜打入冷宫?”

她又转移目光看向了田氏:“跌到泥里面的滋味不好受吧?万幸你还有机会爬上来,虽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在冷宫之中都能勾得陛下和你有了孩子,可到底也是你的本事不是?你我同是被陛下贬黜的人,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这么做的用意,对吗?”

田氏表示自己不能理解,并且恨恨的朝着大长公主啐了一口。

大长公主顿时大怒,她命人将田氏怀中的小公主抢走,这孩子是田氏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是她的命!如今有人来抢孩子,她生怕大长公主丧心病狂再伤到她的孩子,拼命地挣扎了起来。

她这副狼狈的模样很好的取悦了大长公主,大长公主叹息了一声,猫哭耗子一般说道:“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满屋子的人捆起来都是废物,你们都得向人家贵妃娘娘学学,从刚才到现在,人家一直坚持‘明哲保身’的原则,瞧瞧你们一个个都急赤白脸的冲上来送死,人家一直一言不发,躲在后面观察情况呢。”

这便是又把话题扯到了傅安宁的身上。

傅安宁笑了笑,脸上没有半点恐惧的神色,她甚至还故意朝着大长公主那边走了几步,气势上半点也没有被大长公主压过,甚至还隐隐压过了大长公主。

她挑眉道:“大长公主要立威,又何必拉扯我下水,难道大长公主没听说过我的脾气吗?方才我还一言不发,如今我说话了,顶撞了,大长公主又真的敢杀我立威吗?”

话一出口,大长公主一脉的人就知道情况不妙,他们连忙上前一步,大喊道:“大长公主!”

他们想要提醒大长公主一定要冷静下来!毕竟傅安宁的身份不一般,她不仅仅是后妃,更有一个天下兵马大将军的哥哥。

更可怕的是,那个哥哥简直将她当成了宝,捧在了手心里宠着,谁都不能说一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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