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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1 / 2)


大理寺。

晏知行在看到高嗣时,心里面是复杂纠结的。

他既想问那夜高嗣他表妹的下落,又不能明明白白直接问出来,唯恐高嗣会将自己看成登徒子。

他也有在心里怀疑过,晋王所说的高嗣表妹,会不会就是高嗣本人呢?

但是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将这个想法打消了。

若是高嗣本人,他怎么会扮成姑娘?还出现在众人眼下。

他想忘掉那个身影,但那个身影每每在午夜梦回,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更是在看到高嗣的瞬间,就想到了那张冷冷望他的脸,那是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清冷如仙,只看上一眼,都唯恐冒犯。

晏知行不禁抬头,又瞧了瞧眼前的高嗣,明明脸是极像的,为何其他地方,却如此大区别?

高嗣对于晏知行的神情,已经是见怪不见了,这些日,晏知行总是用这种诡异的神情打量他,目光隐隐带着不明情绪,说是嫌恶,又不太像。

他理解,晏知行在那夜见到他后,想必是唤醒了幼时的记忆,才会对他忌讳莫深。

这也正常,只要晏知行没有来追问他,没有来纠缠着他,给他没事找事,他就继续视若无睹。

反正晏知行对他的看法怎么样,他无所谓。

只是这些日,晏知行没有再刻意刁难他?

就比如眼前,他不过才刚走近晏知行,他虽然神情复杂,但还是和颜悦色,对他道:“你来得正好,这件案……”

“晏大人。”高嗣打断了他,在他略带讶然的神情中,掏出了一叠公文,“大人请先看看这些。”

晏知行接过那些公文,触及到那两个熟悉的字眼,神色瞬变,他猛然抬起头来:“高嗣,你这是什么意思?”

高嗣:“属下以为,比起盛京,还有更需要属下的地方。”

晏知行勾唇:“这些可是烂摊子,众人都避之不及,你却赶着去送死?”

“晏大人言重。”高嗣抬了抬眼,“属下既已来大理寺,便理应为大理寺,为大梁百姓做事,况且属下这条命不值钱,老天爷他断然看不上。”

晏知行呵了一声,道:“高嗣,为何从前未发现你,竟然这般地有意思。”

高嗣直视他,晏知行缓缓开口:“以下犯上,胁迫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

是夜。

两人都心事重重,翻来覆去睡不着。

离沈卿卿请愿已过去了几日,一切都准备就绪,明日便是她去沧州的日子。

沈卿卿抬眼看着那片早已修好的屋顶,突然没由来地说了句:“如果它还是破的就好了。”

高嗣愕然,又听沈卿卿道:“要不然,你再去给它钻个洞?”

高嗣哑然失笑:“殿下……”

沈卿卿转身认真道:“去吧,真的。”

高嗣禁不住问出声:“殿下是何意?”

“你想啊……”沈卿卿神色认真,“如果那个洞还在的话,你就可以透过它,夜夜看着月亮,每当看到月亮,你就可以想到,我即便是远在千里外,也跟你看着同个月亮,这样一来,就相当于我还在你身边,你便能安心入睡了。”

高嗣笑了笑:“你每晚也会看月亮吗?”

沈卿卿眨眼:“当然。”

高嗣:“那你如何能保证,我看月亮的时机,跟你看月亮的时机,恰好能凑到一起呢?”

沈卿卿一怔,随口道:“那我们每晚,约定个时辰,不就好了吗?”

高嗣:“假若我有事耽搁,或者你有事耽搁,没能如约呢?”

沈卿卿被难住了,过了片刻,小声嘟囔道:“真麻烦……反正双方都不会知道,就当作每晚都看了呗。”

高嗣再度笑出来:“那么,看月亮有什么用?”

沈卿卿抿了抿唇,正想反驳,只见他无比认真道:“所以,不用去看什么月亮,我只要看着你就好了。”

夜很静,听到了彼此心跳的声音。

想到两人要分离数月,沈卿卿的手,难得主动,触上了高嗣的胸膛。

然而某人不解风情,在她的小手刚触上之际,就攥着把它放了回去,按住它不准作乱。

沈卿卿涨红了脸,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他瞬间磨灭,顿时颓了下去。

满打满算,她跟高嗣仅有过那一次。

都说开了荤的男人憋不住,可她怎么看高嗣,就那么憋得住呢?

高嗣打了个哈欠,“睡觉。”

沈卿卿看着他先行一步闭上的双眼,气得背过身去,又被一把抓了回去。

高嗣眼睛半睁,捏了捏她的脸,“殿下明日启程,一路舟车劳顿,别去想那些了。”

沈卿卿脸颊突然发烫,不住挣扎想摆脱桎梏,“谁在想那些了……高嗣,你别胡说八道,明明没……”

“不急。”高嗣将她制住,唇角微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嗯?”

沈卿卿输了。

厚颜无耻,真没人比得过高嗣。

*

第二日,沈卿卿起床时,早已不见高嗣。

尽管知道他是去大理寺,心里难免还是会有失落。

明明要分别数月,他居然不告而别。

沈卿卿在心里给高嗣记上了不小的一笔,想要她气消,除非等她回来后,高嗣再扮一月的姑娘日日哄她才行。

沈卿卿梳妆完毕,先跟柳韵道别,再进宫面了圣。

景元帝给她拨了三百的护卫,另加十名暗卫随行,加上她自身带的人,浩浩荡荡颇为壮观。

在皇宫内进行完所有仪式后,沈卿卿在文武百官的注视下,神情庄重身姿笔挺上了马车。

她此行代表了皇家的威严,绝不能让任何人轻视了去。

从皇宫到城门,中途会经过市集,而市集人多嘴杂,难免听到些流言碎语。

不外乎是一些公主此行是作秀,那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公主,怎么会想到体恤百姓呢?

百姓的嘴不可控,因为当一看过去,那些人纷纷闭嘴,噤了声不敢再说半个字,根本无从得知是谁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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