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毓眼底漫上失落，随即，他眨眨眼，扬起嘴角朝顾止戈走近，抬手随意地扯松领带，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敲着二郎腿一摇一摇，回头一笑，桃花眼张扬着肆意，开口就道，“你小秘书长得不错！”
顾止戈:“……”
他看着沙发上没坐相的人不禁眉头紧蹙。
这就是刚刚夏总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优秀儿子？
他以前会和这样不着调的人是好兄弟？
夏毓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懒洋洋地靠躺在沙发上，背着身子，十分自来熟地朝顾止戈伸出了右手，细长的五指还故作矫揉地晃了晃，吩咐道，“渴了，给我来杯红酒。”
顾止戈现在态度冷漠，不把他当朋友又如何。
他就是硬掰，也要把顾止戈掰回来，重新变成他的好兄弟。
夏毓的行为在旁边皮特看来简直就是在找死，所以他很有眼见力的打开门出去拿红酒了。
一去不返。
顾止戈回头看着窗户上盛夏的logo，淡淡道，“这是你的地盘。”
潜台词就是你才是东道主，你不给我拿喝的，还让我给你拿？
疯了么？
“一条裤子都穿过了，你现在给我说这个！”
夏毓起身，脸上十分委屈，语气夸张地指控顾止戈的所作所为，“你冷漠，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顾止戈第一次遇到这种人，只觉得一阵头疼。
刚刚在饭局上也是一样，喝多了的夏启明揽着他的肩膀大声囔囔，“止戈啊，你别跟输谈钱，谈钱伤感情。”
“再说了，叔缺钱吗？整个宿迁，最高的楼都是我的，有名的商场也都是我的，你再和我谈钱Wuqi就别想入驻盛夏的商场。”
“钱多也不是这样花的啊，你乖，多给点钱给你爷爷和扣扣，对家人好比什么都重要……”
……
想到这儿，顾止戈太阳穴一阵突突的疼，他从旁边的桌上拿过烟盒，抽出一根点然。
他倚靠着窗，食指和无名指夹住烟低下头狠狠吸了一口，两指之间猩红的火光明明灭灭，灰白的烟沿着手指缠绕而上，烟雾缭绕中，连人的面孔都模糊了几分。
尼古丁麻痹人的神经，也能让人静心。
他抽烟的姿势熟练又好看，夏毓盯着他，嘴角不正经的笑消失殆尽。
近三十岁的成熟男人和十几岁的少年差别很大。
曾几何时，那个少年狼狈地坐在台阶上，第一次抽烟，眼泪大滴大滴地砸下，眼泪明明和烟无关，他却把责任都推到香烟上，怪烟太呛人。
而现在，少年长大，冷漠地站在窗前，姿势熟练地吞云吐雾。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夏毓正经问道。
顾止戈吐了口烟圈，看着手上支着的烟，“忘了。”
说完，又看了夏毓一眼，意有所指，“心烦的时候会抽，比如现在。”
夏毓:“……”
他就这么被顾止戈梗住了，难受得不上不下。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场子，“扣扣不喜欢烟味。”
顾止戈抽烟的动作一顿，转头盯着夏毓，眸色深沉，深不见底，看不出明显的情绪。
就在夏毓以为顾止戈会烟掐灭的时候，他很快地吸完了一根，然后接连着又点燃了另一根。
如果说面对夏毓的心烦，他抽一根烟就能静下心来，那么对于那个叫做扣扣的姑娘引起的心烦意乱，他大概抽完一整盒也不够。
夏毓转开视线，走到顾止戈身边站定，低头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一时陷入了沉默。
曾经的扣扣对顾止戈而言，是命。
而如今，扣扣的喜怒哀乐，喜好和厌恶，对顾止戈来说好似事不关己。
身边的人寂静无声，认真地抽烟，红木办公桌上，烟灰缸里的烟蒂增加的越来越快。
夏毓看着烟灰，忽然有点明白顾止戈掩藏的情绪。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提起扣扣？”
顾止戈依旧抽着烟，没点头也没摇头。
受不了顾止戈的沉默无言、满不在乎，夏毓突然很生气，“顾止戈，你还有良心吗？”
顾止戈这才抬头看向夏毓，眼底的烦躁越来越难以掩藏，冷着声音发出一连串的质问，“这么了解她？”
“这么在乎她？”
“你喜欢她？”
夏毓:“！！！”
雾草！
这话会害死人你知不知道！
可夏毓是个人精，他也没解释，眼中带着八分认真，二分兴味的和顾止戈对视，“如果我说是呢？”
顾止戈眼神一闪，手指忍不住收紧，刚点燃的烟折了一半，烟灰簌簌下落，火星灭了。
他心里住着一只困兽，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而被困。
困兽一直被压抑着，安安静静的，可夏毓说了这句话之后，困兽苏醒了一半。
他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说起于知希，也不想听到他们说起他们对于知希了解的而他却一无所知的所有事情。
更不喜欢，夏毓说他喜欢于知希。
心里竟荒谬的涌出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他以为，这是男人的劣根在作祟……
作者有话要说：进度慢了一点，大家期待的剧情，我已经安排了，下一章开始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