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语姝当着江驯面的这声“椿岁”就很奇妙。
“学神是你想影响就能影响的吗?”椿岁踩着课桌横杠,吊儿郎当地靠进椅背里,还不忘用凳子腿磕着地面发出点动静,“能被随便影响的还能叫神吗?”
“人和神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你知道吗?”椿岁弯着两根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对着时语姝嚣张道,“就是能看出妖。”
“你……!”时语姝咬牙,又不好发作。这么多同学看着呢,还是在江驯面前。
况且她要是生气,不是上赶着自己承认么。
“再说整个教室就剩这么个位置了,”椿岁不以为然,“我不坐这儿,你让我站着上课啊?”
时语姝气结,捏了捏指节。
所以不是江驯愿意和椿岁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一起坐,只是没办法,教室里没有位置了而已。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来呢?”时语姝说。
“不是你中午来我们教室,硬让杭宗瀚把我叫醒要和我说话的吗?”她可没心情惯着不待见自己的人,椿岁直截了当道且理直气壮道,“所以我后来睡晚了啊。”
“我……”时语姝的眼眶说红就红,瞬间委屈上了。
椿岁都惊了,怎么可以比她还能演呢?!
“我也是为了让你不要难过,才会着急去找你说清楚的,”时语姝看了眼低头写题,仿佛丝毫不关心他们有什么矛盾的江驯,轻声细气地说,“毕竟……毕竟早上我看你,好像生我气了的样子。”
“哦,是吗?”椿岁笑眯眯,“上午四节课老师都没下课?”
时年一把和她是兄妹的事情说开,中午立马就有空来找她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备·工具人·胎,杭宗瀚此刻不出现更待何时。
“椿岁你不要太过分啊。”杭宗瀚说,“她中午就和你道歉了,还安慰了你。再说了,这又不是她的错,她当年也还是小孩子而已,那是她能做主她能选择的吗?你有必要把自己的不幸怪到她头上吗?她没欠你们任何人!”
舌尖卷了卷棒棒糖,椿岁不再玩儿椅子了,安静坐着听杭宗瀚说话。
“你别说了……”时语姝两个手指头捏起来,轻轻扯了扯杭宗瀚的袖子。
椿岁:扯袖子顶什么用,上手啊。捂住他的嘴,让他半个字说不出来。
“不,你就是心肠太软了,”杭宗瀚说,“你要说出来他们才会知道你的不容易。”
椿岁实在忍不住了,把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来,撑着桌子一通乐。
这俩搁她跟前演什么呢?琼奶奶都不这么拍了啊喂。
“???”头一回在一个女孩子身上连续吃瘪,尤其还是当着自己女神的面,杭宗瀚指着椿岁,“不要因为我不打女人,你就太过分啊!”
“那你还挺有原则。”椿岁更乐了,又不怕事儿大地挑衅道,“可我打男人诶。”
说完,又歪了歪脑袋,一脸天真地看着他。仿佛在说:这可怎么办呢?
眼角余光瞥见小姑娘的神情,江驯喉结微滚一瞬。
杭宗瀚:“???!”
艹艹艹艹!!还来!他早上就是被这副乖巧软萌的外表欺骗了!
杭宗瀚动了动指她的手指头,明显又想说点什么,椿岁却感觉到身边自带外界消音装置的江驯突然有了动静。
就见江驯放下笔,站起来,漫不经意地垂睫,瞥了杭宗瀚一眼。
挺有神明俯瞰世人内味儿的,随后淡声吐出三个字:“出去打。”
一屋子假装各忙各的,实则全程竖起耳朵听豪门八卦的同学们:“??!”
艹艹艹艹!学神居然说话了!他们多久没听到学神的声音了?!
人家上课压根不用回答那些小儿科的问题,平时也是生人勿进,今天居然开、口、了!!
杭宗瀚也是着实一愣。
他平时跳得再高,也没得到过江驯半个字的回复。
要不是见过他和老师说话,杭宗瀚一度都以为天才总要有点例如哑巴似的缺陷了。
此刻一次性听见三个字这么多的量,他居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冒出来是怎么肥四??
他能不能理解为江驯反射弧长,此刻才接了中午自己的约架挑衅?
说实话,一想到真要和江驯打起来,他还有点犯怵。但是不能怂。
听说江驯打起人来,完全不顾对方死活。高一那会儿,隔壁十二中的刺头说江驯撬了他女朋友,带人上门挑衅,结果第二天盛传的版本却成了江驯把一帮人送进了ICU,自己毫发无损不说,居然还不用负任何责任。
??难道这就是学神的特权?
这声“出去打”,明显是江驯对着杭宗瀚说的。
椿岁却理解成了“你们两个要打,出去打”。
看看看看,看见没有?!连江驯都支持她!
“就是说,”椿岁淡定地撑着课桌站起来,“约个时间吧,不要在教室里影响同学们学习。”
说完,又觉得自己气势不太足,毕竟是来了二中第一次约架,怎么也得一炮打响知名度才行。免得以后总有小鱼小虾找她麻烦。
学渣的时间不是时间?
棒棒糖塞进嘴里,用棍子指了指杭宗瀚,椿岁裹着糖含糊但嚣张地说:“先别约人了吧,就咱俩。毕竟我才刚来二中,还没收到小弟呐。”
杭宗瀚:“??!!”
江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