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我醉了。”他喃喃地道，“要不然我怎么从你的话里听出了一点怨妇的味道呢？”
“……你不仅醉了，还醉得不轻。”解祁道，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
“小朋友说什么送。”程煜乐了，“喝醉了开玩笑的，我平时喝的可都是白的，我自己回去就行，这周边附近晚上还挺不安全的，我刚过来的时候还看到两群小混混在打架，打得可凶了，不知道现在打完了没，你先……诶？“
他看着面前猛地站起身的人，有些愣：
“怎么了？”
“……想起点事。”解祁深吸了一口气，朝外走，“走了哥，改天见。”
“诶？”
*
解祁一面往回走，一面抬手调出了微信。
备注为“笨蛋”的人头像是一只奶萌奶萌的小猫咪，跟他本人傻白甜的气质一脉相承，但是解祁现在却没什么心情关注这件事。
刚刚程煜的话提醒了他，他终于想起来了，在哪里见过牧闻那个所谓的小学同学。
上一世的时候，因为他爸妈欠下的债，债主找过很多小混混来上门骚扰。
小混混中间也拉帮结派，其中最肆无忌惮的一帮叫青龙，头头是个亡命徒，在解祁高二那年进了牢，理由是持刀伤人，伤的就是他们学校的某个学生，时间点也恰好就在最近。
他之所以会清晰地记得这件事情，是因为在这个老大出事之前，曾经带过人来他们家里闹事，当时他们家恰好没人，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叫孟子炎的人将一桶油漆泼到了他们家的门上。
他们从来就是游手好闲、四处抢劫的惯犯，他几乎敢断定，他对着牧闻说的那套故事全是编的。
解祁在对话框里打了几个字，然后又在几秒钟内删掉，直接拨了个微信电话。
按照过去的时间线，他确定那个受重伤的学生不是牧闻。
但是。
解祁想到了他们那次计划外的谈话，以及栅栏外明显有些意外的孟子炎，深深地吸了口气。
程煜说过，他的重生会一定程度改变周围人的世界线。
这个“改变”，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半分钟后，他面无表情地挂掉了微信电话，又拨了个出去。
“喂哪位？妈我接个电话，同学！”
“解祁。”解祁开了口，“问你要个电话，你和牧闻的那个小学同学孟子炎的电话，还有牧闻本人的电话，给我一下。”
电话那头愣怔了几秒：“……啊？”
“没有我挂了。”解祁道。
“有……哎你等等！”电话那边响起了一阵手忙脚乱的翻找，“我找下我们小学的通讯录哈，话说你是解祁吗？你要这个干嘛啊？”
“他今天是不是跟孟子炎一起出去了？”解祁道。
“……我不知道啊。”凌飞一边找一边愣愣地回，“他不是住校吗……诶，找到了。”
“麻烦微信发给我。”
解祁挂掉了电话，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顺着记忆开始走进了熟悉又陌生的街巷。
漆黑的巷子里没有灯，半分钟后，手机响一下。
解祁看了眼，就把号码转给了程煜。
程煜：？
解祁：查两个定位
程煜：？？？违法的弟弟，再说了，我怎么查啊
解祁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对方接通的第一秒，他就冷冷地开了口：
“解释一下我第一次跟你发消息的时候，我一句话没说，你就知道我跟你在一个城市的事情？”
程煜：“……”
“错了祖宗。”他真心实意地道，“你要干嘛？”
“救人。”解祁吐了口气，“不确定，你先查了发给我。”
然后顿了顿：“一个小时之后我没消息，你就报警。”
说罢，他没等程煜回话，就挂掉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