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当然是开?着的。
下午四点三十七,解祁半蹲着整理完东西，然后轻轻地掩上门，无视了闪着微弱红光的摄像头,走到了不远处的餐厅。
餐厅连着厨房,牧闻一边帮阿姨打着下手一边跟她?小声地聊着天,一转头看见他?,眼睛就亮了起来。
“有要帮忙的吗？”解祁很有做客的自觉,去水龙头下洗了手。
“还真?有。”牧闻弯了弯眼睛,把手上装着鸡翅的碗递给他?,“做个可乐鸡翅吧,想?吃。”
“哎哟，怎么能让客人做饭呢。”一旁的女人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赶紧笑道，“没事没事，我来就行，你们俩去外面聊会?儿?天，一会?儿?就好。”
“没事的阿姨。”解祁笑了笑,“他?想?吃就我来吧。”
他?面上笑得温和，身上却仿佛自带了一层能够说服人的可靠气质。
见他?坚持,阿姨便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边念叨了一句“现?在的小孩儿?比以前强”一边嗔怪地看了一眼牧闻。
后者用无辜的眼神看了回去，理直气壮。
“乖宝宝形象崩塌了宝贝儿?。”
解祁看着他?过来,一边站在料理台前处理鸡翅,一边漫不经心地压低了声音调戏他?,“看到阿姨的眼神了吗，怎么还压榨客人呢？”
客人两个字被他?加了重音，听着比牧闻刚刚的眼神还无辜。
牧闻被他?的称呼刺激了一下,脸热了热，嘀咕了一句：“形象崩塌这种事，我可比不过某个突然考五十分的年级第一。”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等到阿姨端了其他?菜出去，厨房就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他?还是扯了一下对方的袖子，后知?后觉，小声开?了口?：
“所?以你会?觉得我有点作么？”
每个人面对亲近的人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呈现?出最放松的状态，他?觉得自己尤其是这样，偏偏人作完就完了，他?作了之后还会?不由自主?地反思，看起来很没有当电视剧里那种作精对象的潜质。
牧闻有点忧愁，看着解祁手起铲落，色泽漂亮香气弥漫的鸡翅就被装到了盘里。
香气勾得他?有点饿，他?咽了口?口?水，还是执着地看着解祁，目光灼灼，说出的话却带着底气不足的心虚：
“……干嘛不说话。”
“没有。”解祁叹了口?气，把筷子递给了他?。
“你还可以再作一点。”他?说。
*
解祁一直觉得，牧闻的性格跟小面包是相反的两个极端。
人不应该跟猫比，但是可爱的人就可以有这种特权。
在他?眼里，后者是虚张声势的凶，熟了之后就乖巧黏人，而前者则是刚开?始看上去无害得像白纸，熟了之后才?开?始小小的张牙舞爪，威胁不到人不说，就总让人忍不住想?多逗一逗。
吃过晚饭他?们去超市溜达了一圈，回来之后牧闻开?始奋笔疾书地补寒假作业，早就处理得差不多的解祁无所?事事地坐在他?边上，支着头看着他?写题。
出去了半年，重新回到这样的日子，监考官还成了自己男朋友，刚开?始牧闻总觉得有点不自在，写一道就看解祁一眼。
看到第五次的时候，解祁开?了口?。
“错了我会?说。”他?道，“你一直看我，我会?觉得你在索吻。”
牧闻：“……”
他?把笔一丢，很干脆地放弃了：
“不写了。”
解祁“哦”一声：“那我们……”
“……我是说不写这本了。”
牧闻道，然后从包里翻出了另一套卷子，解祁眼一瞥，看到了上面明显不同于牧闻自己的笔迹。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问得很随意：
“换老师了？”
牧闻以前找过家教，但是后来因?为要集训就没再上课，这件事他?知?道，毕竟之前的家教还是他?帮对方找的。
“没有。”牧闻摇了摇头，“打算校考完再上课。”
“你说这个么？”他?看了一眼，“这个是我哥那天给我写的解题步骤，他?那两天正好在家来着，正好有空，所?以我就去问他?了。”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哥成绩挺好的。”
“我记得。”解祁把卷子还给他?，看着他?写题，顿了一顿，“所?以他?现?在是在你们家公司实习么？”
“对呀。”牧闻从边上扯了张草稿纸，一边叹气一边打草稿，“实习很久了，我继父对他?挺严厉的，他?在家的时候我看他?不是在开?电话会?议就是在书房办公，也就吃饭的时候能碰面，我感觉他?一天可能都睡不到六小时。”
“x代值代错了。”解祁淡淡地提醒他?。
“诶？”牧闻认认真?真?地又把上面的步骤看了一遍，有些懵。
解祁叹了口?气，拿了支铅笔，走到他?身后俯下身，在出错的地方轻轻地圈了一下，然后放开?了他?，看着他?霎时间有些红的耳根，坐了回去。
“这里。”
“……哦。”牧闻小声地应了一声。
“所?以你都不关?心他?在忙什么的吗？”解祁笑了笑，“那也算是你们家的企业吧，你也不顺便学一学。”
牧闻抽了抽嘴角：“……啊。”
“我倒是想?。”他?指了指草稿纸，“但我这不是连数学题都学不会?么。”
“就，人各有志。”他?叹了口?气，“我哥专业学的就是这个，看上去天赋也比我好一万倍，就让他?受这个苦吧。”
“你今天好关?心我哥啊。”他?把最后的答案写完，抬头看向?解祁，有点紧张，“是他?跟你说什么了么？”
解祁看着他?澄澈的眼睛，顿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