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闷、真傻呐!
成华的眼周慢慢红染,心像是被煎着,不是痛,是浓浓的心疼,偏生还夹杂着一股暖意。
她不肯去想当年自己的冷漠无情只好抱怨着陆绶:“陆绶可真是讨厌!”
成华没指望谁会应声,怎料马车里为她扇着凉扇的玉弦突然一顿:“啊?”
公主挑眉:“啊什么?”
玉弦不解道:“陆大人怎么会讨厌呢?”
成华睨着她,玉弦正在专心卖力地扇扇子,就这样还腾出了一张嘴:“陆大人英俊潇洒,不比薛世子差,虽说家世差了点,但架不住陆大人对公主好,事事紧着公主。”
“将来公主说东,陆大人绝不会说西;公主说一,陆大人绝对不说二;就算公主蛮横娇傲、无理取闹,陆大人也能为公主找出一千个理由心甘情愿受着……”
玉弦说得起劲,还和公主对视了一眼,这一眼,她看出了公主目光里的兴味。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想到了那句“蛮横娇傲、无理取闹”。
玉弦一瞬间腿就软了一下,脑子里只想着怎么跪下比较诚恳。
成华眼疾手快抓住她:“干什么呀?”
玉弦颤颤道:“奴婢失言。”
成华懒懒倚在软榻上,逗着玉弦:“你这么看好陆大人,本宫请旨把他赐给?你吧。”
玉弦眼睛睁得如?同铜铃,难以置信的目光掺杂着几滴被吓出的泪珠:“殿下要赐死奴婢?”
“哈哈!”成华被玉弦这脑瓜里的猜想逗笑?了,她满是笑意看着玉弦:“至于么?吓成这样。”
玉弦后知后觉坐回到成华公主身后,给?她扇着凉扇:“那可不是。陆大人的命根子是公主,公主的心心念念也是陆大人。”
“到时候公主真这样,奴婢先找根绳子吊死吧。”
成华被玉弦逗得忘记了刚刚所有的复杂烦扰的思绪,她抿了口茶,动作娇矜极了。
“那是自然,陆绶是本宫的人,自然谁都不能横插一杠子在本宫与他之间。”
“如?若有人非想着戴顶帽子,那本宫就让人写满本宫与陆大人的话本,让上京人好好领略一下风月。”
玉弦看着公主,面色微顿,又连忙低下头。
结果?正此时,马车外传来几声叫好声。
下一刻,惊堂木声音一响:“俗话说得好,浪子回头金不换,那侯府的李世子,自从知道自己的错,对丞相府的千金紧追不舍,甚至不惜立下毒誓……”
成华公主一下从软榻上腾起来,目光闪烁,掀开车帘。
这阵仗,真大!
这惊堂木拍得,真响!
成华睨着玉弦,“几天了?”
“就最近。”
“这骚包主意谁出的?”
玉弦没好意思说刚刚公主也这样想过,只是摇头。
成华摆摆手,“算了,不用想也知道是二哥。”
“他这么闲,就让尉栎明天给?他找几个小倌儿,本宫也给?他写写风月。”
顿了半晌,成华又道:“找人把书抄下来。”
玉弦不解地抬起头:“抄书?”
成华媚眼如丝、笑?靥撩人:“把人物全换成本宫和薛予羡,给?陆大人寄过去。”
“再?寄过几本话本,香艳的。”
成华垂眸逗弄着小六,无辜又美好:“虽说去了宜州,这些遐想可一个晚上都不能少。”
玉弦:“……”
陆大人究竟是怎么了公主,让公主这么饥/渴……
直到成华独一无二的四驾黑木金纹马车消失,站立在街边,带着帏帽的景荣枝才反应过来。
这么久没出门,原来外边是这样传的呀。
自己自懂事便汲汲追求的人,对她说断便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谊。
之后他又马不停蹄,追求了她的表妹,不仅如?此,还大肆宣扬,生怕对方不回头。
什么携手山水间,共看日月升。
什么等他处理完这些事就娶她。
呵,全是笑话!
景荣枝朝成华公主马车驶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良久,她忽然分辨出来了那个方向。
成华居然是去了靖安郡王府。
亏她还以为成华有多情深意重,看来那个寒门也留不住她的心。
成华她好手段!
一面吊着薛予羡,一面又引得陆绶那个朝廷新贵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他们还是磕破了头追寻她?
可她呢?
只能由着他们将她从天之骄女拉下,成了如?今只能锁在家中、连个小小庶出之女都比不上的嫡女。
她也有她的骄傲,她曾在国宴上一曲惊人,是人人称赞的“小琵琶仙”,也曾是“京城双姝”之一,引人注目,可她如?今成了什么?!
景荣枝恨意翻滚,却无可奈何。现在的她,只能长久等待一个翻盘的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虽然釉釉子偶尔把持不住自己,但还是信守承诺的。表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