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公众号不就是这样，为博眼球，什么都能瞎编乱造。”唐初雪故作好笑，无奈摇头。
“无良！我要举报这些公众号！”冯佳娜依然很气愤，划开手机就开始付诸行动。
接连举报了几个后，冯佳娜突然想到，“不是！他们是疯了吗？这些公众号也不过一些个人媒体，怎么敢惹言总？”
唐初雪闻言眉头这才一点点紧蹙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张小脸笼上了一层寒霜。
是啊，她只顾着恐惧、害怕文章的内容和可能带来的影响了，最重要的点却被她忽略了。
在雪城，有人胆敢惹言矜？
这下没什么纠结的了，她摸出手机找到言矜的号码，正准备拨打出去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又改成了发短信。
她现在不敢跟言矜说话。
【在忙吗？公众号的事情，你知道了吗，要不我来处理，让小冉去办？】
小冉是她在景沉的专属助理。
言矜秒回，【抱歉，波及到你了。】
唐初雪看着屏幕上的这句话微微疑惑，正要问什么情况，言矜的下一条消息已经进来了。
【已经在处理了，你安心看书吧，我这也还有点事，晚上回去再跟你细说。】
唐初雪蹙眉，将手机收了起来，抬眸对视上冯佳娜关切的眼神，愣了愣。
“遇到麻烦了？”
唐初雪不知该怎么说，主要她自己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言矜那句波及让她心很乱，她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复杂。
“啊！没事，不用跟我说的，我就瞎问的。”冯佳娜意识到什么，赶紧摆了摆手，“这种商业上的东西肯定是机密啊，何况反正我也帮不上忙...”
“瞎说什么，什么帮不上忙！”唐初雪伸出一根手指佯装生气戳了戳她脑门，“我是这种人吗？”
冯佳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歧义，说的好像唐初雪瞧不上她这个朋友似得，一下子笑弯了眼睛，“是！你就是！”
两人稍稍闹了一下，回教室找书。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希望被当大熊猫，这里肯定不适合学习了，她们干脆把需要的书全部打包借走看。
两人找了家僻静的咖啡厅，没敢去常去的那家学校里的。
唐初雪心里装着事，看书做笔记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效率很低。
下午4点多的时候，言矜给她发了消息问还在不在学校，接她回家，她把咖啡厅的定位发了过去，言矜回她半小时后到。
搁下手机，唐初雪捧起书愈发看不下去了。
干脆收了书，起身点饮料，在这专心等言矜，“娜娜，你要喝什么饮料吗？”
“热可可。”
等唐初雪端着两杯热饮回来时，冯佳娜也收了书，看着她笑，“言总来接你吗？”
唐初雪微愣，笑了笑，“嗯。你让阿杰也动身吧。”
“我跟他分手了。”措不及防的一句话让唐初雪正准备弯身坐下的时候生生顿在了原地。
冯佳娜说这句话的时候一派云淡风轻，宛如在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随意。
若不是她卷翘的长睫微微颤了颤，不着痕迹地出卖了她，唐初雪当真以为她对阿杰没有感情了。
“你...你开玩笑的吧？”唐初雪勉强挤出一点笑。
“是真的。”
“你...”唐初雪想说，可是你这样分明还喜欢他，“谁提的分手？”
“我。”
“为什么呢？”唐初雪更加不解，“可以跟我说说吗？”
冯佳娜兀自笑了笑，自嘲的语气，“嗯，大概也只能说给你听了。”
她捏住了热可可的吸管塞到自己唇边，慢慢吸了口，眼睛眯了眯，是思索回忆的神态。
半晌淡淡开口，“我不知道我爸爸什么沾染上了赌博...”
唐初雪呼吸一滞，赌博？这可是专门害人家破人亡的东西。
“然后他就偷偷瞒着我和妈妈，欠了一大笔债，那个时候，阿杰的家长正在偷偷调查我，他们当时觉得如果家底干净，就让我和阿杰订婚了的。”
冯佳娜垂眸，语调逐渐沉重，“他们发现了我爸的事情，替他把债给还了，但也不同意我和阿杰在一起了，私下找了我说，赌博是个不定时的炸弹，我家里这情况，他们不放心，我能理解...这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你就听他们的话跟阿杰分手了？”
冯佳娜摇头，“不是的，我求他们再给我跟阿杰一个机会，我会把那笔钱还给他们家的，也会看住我爸爸，再也不会动用他们家的一分钱，架不住我的一番恳求，他们虽然仍然不大愿意，最后还是答应了，因为他们知道，阿杰是真的很喜欢我。”
唐初雪心沉了沉，听到这里，她知道事情恐怕很不简单。
冯佳娜抬眸看了眼她，苦笑。“可是，很快我的话就打脸了。我爸死性不改，没多久的时间，他又去赌了...”
“那个时候，债主找上了门来，要抓他走，他跪在我面前求我，我没有一点儿办法。”
“我只能找了阿杰的爸爸...”冯佳娜说到这猛地仰起了头，闭着的双眼无声流下泪水，声音开始哽咽。
唐初雪赶紧抓住了她的手，心里跟着发涩，不知说什么能安慰到她。
“我用阿杰威胁了他爸爸，成功拿到了钱。”
唐初雪握着她的手猛地一僵。
“所以，我没法儿再和他在一起了，我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唐初雪飞快摇头，跟着红了眼眶，抓她的手更加用力，“不是的！你也没有别的办法...”
“可是，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些后讨厌我。”
“阿杰不会的！”她还欲再说什么，被冯佳娜轻描淡写地打断了，冯佳娜只是勾起一抹黯然的笑容。
“我爸爸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一辈子的。欠他们家的钱我会慢慢还回去，也跟他家长说好了这件事不告诉阿杰了。就停留在这吧，至少他的记忆里我还是他喜欢的样子。”
“既然注定要分开，我怎么舍得那么自私地非要贪恋最后的一点时光，让他往后的日子里想起我都那么厌恶、痛苦呢？”
唐初雪的脸色在她的最后一句话里，一点一点，褪成了惨白色。
“嗡嗡。”唐初雪下意识扭头看向手边。
【我到了。】
言矜的短信在手机屏保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