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揉按。
言矜深吸气，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女孩熟悉的冷香若有若无地钻进她的鼻腔，软腻的指尖与她肌肤相触，她甚至不自觉地微微偏了偏头，更加贴近初雪的手掌。
原本喝醉了是言矜骗她的，可现在倒真的有些晕乎乎，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整个人如置云端，全身都酥软了。
太怀念了，久违的亲昵。
唐初雪原本就是提着一颗心在给她按摩，那温热的触感从她指尖蔓延开，肌肤下的淡青色血管似乎都被染上了言矜的温度。
可没多久，她敏感地察觉，手下的那个小脑袋极不安分，像是在幅度极小地蹭着她的手掌。
她忍不住轻声开口，“言矜。”
“嗯？”简简单单的一个鼻音，言矜连眼睛都没睁开，似是不满她的突然出声，又扭头蹭了蹭。
这次幅度大了些，言矜左脸颊完全嵌进了她舒展开的掌中。
温温热热，带着酒醉后独有的温度，软嫩得像一块晶莹剔透的水豆腐。
唐初雪喉间滚了滚，有种想要顺手掐一把的冲动。
要死了，这么久没接触过言矜了，怎么还是这么没出息？
她压抑下心中的滚烫，若无其事将手移开，“好了。”
言矜仍旧闭着眼，嘴嘟了嘟，似是不满只给她按了这么点时间，好半晌才睁开了眼睛。
确然是醉了啊。
那一向清明的眸中氤氲着些水雾，懵懵懂懂的模样。
无辜又让人格外地...想欺负？
唐初雪的指尖狠狠嵌入掌中，努力克制自己急促起来的呼吸和心跳，清咳了一声，想打破此刻的暧昧气氛。
“哼～言大小姐到底是使唤人使唤习惯了的，这么长时间了，你都不是我金主了，还这么自然地要我替你按摩。”
“不是金主了不好吗？”言矜眸中水光潋滟，笑意明媚，“不是金主你就不能帮我按摩了吗？”
唐初雪心还乱着，未及思考脱口而出，“我们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帮你？”
话刚出口她的脸色就白了一个度，她在说什么啊？
言矜能怎样回答她？自然不过就是原先的关系，姐妹呗！
可她分明是为了打破这样的关系才离开的啊，此刻还自己提醒言矜吗？
“朋友。”极轻的两个字，几乎随着晚风消散在夜色中。
“什么？”唐初雪没听清。
言矜笑了笑，弧度很浅。
接着唐初雪的左手被言矜握住了，她疑惑地看向言矜。
言矜眼睛更弯，八字眉若隐若现，将她的手托高，与肩平齐的高度，然后展开了她的手掌。
“我说，我们是朋友关系。”
唐初雪的睫毛轻颤，看着言矜同样展开了手掌，一根一根对应上她的手指，继而将两人的手掌严丝合缝地紧紧贴在了一起。
“能够衍变成一切更多可能性关系的朋友。”
更多可能性关系的朋友...
！！！
唐初雪蓦地睁大了双眼，看着两人贴合一处的手掌，像触电般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她死死盯着地面，被言矜握过的那只手还在微微发抖，体温急速飙升起来，她感觉全身都像被点了火，发烫得厉害。
一阵深秋的晚风拂过，凉沁沁的，巨大的温度差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她紧紧低着头看地面的视线里，一个熟悉的影子渐渐印入眼帘。
她死命压抑自己的呼吸，不敢抬头。
“天凉，以后晚上要记得带外套出门。”温柔软糯的声线，带有一点点小口音。
然后是布料摩擦的声音，她微抬起一点头，看见言矜的臂弯处一抹黑色闪过。
接着一件带着些微暖意的东西罩在了她的身上。
“还是晕，我先下去了。”言矜轻叹了口气。
直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几乎消失不见，唐初雪才猛地抬起头去看那人的身影。
一个清瘦娇媚的背影在楼梯口一闪而过，然后消失，再也看不见。
在那一刻，唐初雪紧憋着的肺部几乎快要炸裂，“呼！”她狠狠呼出一口气。
终于解脱。
继而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扶上身旁的护栏借力，整个人发着抖慢慢滑了下去，蹲在了地上。
她眼睛里还是极大的惊恐，无意识手指用力收紧了身上的风衣外套。
言矜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