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动了动。
“辛连理。”他?叹了口气,低低开?口,“你还?办不办画展了?”
辛连理一怔:“当然。”
“而?且——”她小声说,“你画廊不就是给我买的么?”
一阵沉默。
“不然你买画廊用来做什?么?”辛连理想了想,又说,“貌似你还?是遇见我以后才买的。”
后来罗雅给她推过杨楠的联系方式,那时梁南玺才刚买下廊桥一梦不久。如果说第一次加上梁南玺时并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通乱喊。可是后来,也就是他发朋友圈定?位廊桥一梦的那天,才是他真正取代杨楠的那一天。
梁南玺依旧看着?她,没吭声。
辛连理:“为未婚妻买画廊是一很正常的事?,你如果提前告诉我,我说不定?还?会感激你的。”
“等会——”梁南玺忽地出声,没什么表情地说,“所以你意思是你现在不感激我?”
“就——”辛连理抿了抿唇,“没那么感谢,就觉得你这人有点儿弯弯绕绕的,不够直白。”
梁南玺唇角渐平,轻嗯了声,“你还?有什?么想法,一块都说了吧。”
既然开了头,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梁南玺发现辛连理这人也真是有点儿有趣,他?先前还?以为她乖得很,可此时此刻她姿态端正地坐在旁边沙发上,薄弱的肩膀撑着?一件松垮的灰色毛衣,隐隐约约显现着?胸前凸起的弧度,以及紧致的双腿曲线。
梁南玺忽然想起一种叫做苹果挞的甜品。
外焦里嫩,口感酥脆,果肉香甜。
让他更为诧异的是,她接下来的话很有研究。
辛连理当然看得出饭桌上暗涌流动的冷漠气息,不仅梁南玺和梁家不和,梁家每一个人似乎都有异心。
但这一切她听过许多,像他们父辈那个圈子多是一些祖上积德或者白手起家的人,穷奢极欲,见多识广。像辛博今和李明洁这种夫妻和睦,幸福美满的家庭说得上罕见,而?其中说白了还?有李明洁父亲背景强大的原因。
辛连理貌似曾听过辛路多言,说梁御衡远没有看上去那样德高望重?,背地里养了小三小四,许月圆是真的吃斋念佛,几乎出家,梁北聿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至于梁南玺,神龙见尾不见首。
“上次你来我家那天,打电话让我去接你。”辛连理说:“我后来问过你朋友,他?说你千杯不醉。”
房间里静谧昏沉,窗外的风似乎又大了些。
梁南玺挑眉:“谁?”
“程戈。”
梁南玺差点儿给气死。
“我的意思是,你好像一开?始就对我很有攻击性。”辛连理双手抱胸换了个姿势看他?,“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行。”梁南玺抬了眼,语气仿佛是有那么一丁点儿不情愿,“我给你道个歉。”
“先别。”辛连理打断他,“我还?没说完呢。”
随后,梁南玺拇指摁着?太阳穴,垂下眸。他?被辛连理左手无名指上那颗硕大无比的钻石闪的眼晕,但还?是无可避免的想起买它时期待会看到女孩的什?么表情。
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我现在就是很怀疑、”辛连理怕是自己猜错了,先打好预防针,才慢悠悠地说道,“靳川那次,明明车位很多,却没有房间,然后晚上我要去睡大厅的时候,又突然有了房间。”
梁南玺摁着?太阳穴的拇指一顿,随即便听到小姑娘的带有疑问的探究:“跟你有关系么?”
他?抬眸。
坐在旁边的姑娘长发悉数拢到脑后,额前几根细细的碎发,面容安静又专注,黑睫卷翘而?密,盯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看上去像兴师问罪。
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也就在这瞬间,梁南玺想了些有的没的。
他?记得那会儿在靳川酒店,辛连理不晓得他?的真实身份,怕被他知道日后要挟,神色慌张地要离开。
他?那会儿怎么说?
还?没结婚就怕成这样,结了婚你可怎么办?
他?现在就想把这话送给自己。
梁南玺笑:“真不是。”
“不是最好。”她撇他?一眼,“你别骗我。”
“真没。”梁南玺笑盈盈地看她,眼睛被灯光衬得雪亮,衬衣扣子解了两扣,冷白色肌肤包裹着锁骨,轮廓异常明显。
辛连理顺着锁骨往上看,看见他?摘掉耳钻的耳洞。从她第一次见过他?后,他?就没再戴过。
她捋了捋头发站起身,走向卧室。
再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一件纯白色t恤,和上次梁南玺来时穿的那件一模一样。
注意到她换了身保守的衣服,梁南玺无奈地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他?觉得她赶客的心思怪明显的,不自觉勾了下唇角,自嘲地笑了笑。
这一声气音,落在辛连理耳里,就又很尴尬。
她立刻拿出另一件白t扔过去,铺头盖脸地把人蒙了。
梁南玺伸手把衣服从脸上拉下来,听见她说——
“换衣服,先洗澡吧。”
“嗯?”
“没事。”
辛连理把头发挽起来,走回房间,过了一会儿又拿着一张卸妆巾站在门口。
“你什?么时候搬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梁南玺:天降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