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看了一眼，她就说不出话了。那里面包含的情绪太多，她看不懂，只觉得害怕。
所有的心理建设一下子崩塌，这几天她自己偷偷跑到这里，隔离外界，想的全是他知道了该怎么办。她把所有的坏情况都想了一遍，却又强忍着让自己不在意。最差不就是一拍两散了吗？
明明很绝望，裕妍又能宽慰自己，她又不吃亏，干嘛就那么乐意和他一直无意义地耗着啊。
可是现在他在她面前，她想的只有怎么才能让他不生自己的气。
她没骨气地哭了，哭到泪眼模糊的时候还想让他抱。她忘了现在不是在床上……
等意识到了，抬头见他只是皱眉盯着她，裕妍不止伸出去的手觉得尴尬，心里更难过，然后忍不住哭得更大声。
脑袋里混乱成一团，被他抱起来的时候都不觉得有什么实感。
“你在哭什么？”
他坐在沙发上，放她坐在他腿上。
她眨了眨眼，声音止了，盯着镹元看。
他探寻的视线看过来，裕妍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是觉得我连网上那些新闻都搞不定？”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自己绝没有这样想。裕妍摇了摇头，她才没关心这些。
“对不起。”镹元再一次开口道歉，“所有的事我都会处理好的。”
对方看着她，似乎想让她也说点什么。
她抿了抿唇，想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你生气了吗？”
他有点愣神，放在她腰上的手似乎是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这重要吗？”
裕妍看不出来他的情绪，本来不想多说的，再一想可能没有以后了，还顾忌什么呢？
“重要啊。”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麻烦，发生了这样的事你一定会觉得很麻烦吧。”她本来是盯着他的，可是后来，视线不知怎么就逃避了。
她不擅长和他表达心意，也一直在极力掩饰。
“你生气了吗？”他放低了声音，不禁让她想到某些时刻，瞬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
“我……”他为什么要这样问自己呢？裕妍想不明白。“没有……”我只是怕你生气。
“抬头。”他习惯用命令的语气说话，她也习惯了顺从。
在她惊诧的眼神里，镹元凑近吻了一下她的脸颊。
她这样在他家里的书房、在办公室、在车后排……好像很多地方，她这样坐在他腿上主动吻过去。他有时有兴致，有时也不是很在意，但她依然迷恋于任何亲近。
但这一刻，裕妍隐约觉得，她拿到了心动的钥匙。这感觉，让她像是飘在云端。
镹元似乎认定了她在担心网络上的声音，担心以后的事业，所有的建议都是朝着这个方向。
她摇头，感觉自己正慢慢从云端坠落。想说的话在心里来来回回过了很多遍，也不敢问出口。但他似乎是很认真地在等她开口。
也许没有比现在更合适的时机了，好歹这会儿她还有一丁点的勇气。
“我想结婚。”她小声开口，半是紧张半是羞涩。视线只敢垂下来，落在他的膝盖上。
空气刹那间像是凝结了，她有点不敢呼吸。
没有声音的那一会儿，她在想，他会说什么呢？是嘲讽是冷漠还是她赌赢了……
时间突然显得那么漫长，长到她不愿再抱希望。裕妍觉得嗓子有些难受，鼻子也有些酸，她不想当着他的面再掉眼泪，她想投降。
“好。”她听到他先开口。
在她以为自己会坠落云端的时候突然踏在了更高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这样对她来说已经是有求有得了。但是真的去办那张证明的时候，裕妍还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答应？”
她当然不指望他说出爱啊之类的话…
为什么？镹元也说不出来，他并不怎么相信爱。但在她提出结婚的时候，却觉得似乎是个不错的建议。
有些爱也许永远不会说出口，却始终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