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你们二位这是干吗呢?”
他定睛看了看,余情住了手,一副眼泪汪汪小媳妇样,可偏偏还怒的直喘粗气;凌安之整理一下衣服坐正了,稳坐着像个抓到了小辫子的大爷,可破衣烂衫衣服皱的不行,带着一身窘迫。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说凌大帅,你还没完没了了?你到底是心眼太小还是记性太好?”
当年许康轶小南楼的火都点起来了,他不也没自暴自弃多长时间吗?
凌安之嘴角稍稍抽了抽,不过很快扯平了。
花折也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直接对两个人勾勾手:“你们别闹了,动手动脚像什么?凌兄你去换个衣服,之后跟我走,我发现梵城旁边那个峡谷里有个好玩儿的大绳子,那边黄羊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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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捷一个人,守着一个火堆,在大夏天里烤的全身都是汗,汗珠顺着鼻尖和脖子往下淌,火堆上架着一个黄羊,烤的滋滋的直冒油,他翻腾着黄羊嘴里正嘟嘟囔囔:“还说领我来看什么忘忧藤,结果还不是骗我来烤羊的,他们倒是享福去了。”
许康轶、花折、余情、凌安之一行四人,顺着梵城的大峡谷一直往里走。
夏季大峡谷里凉爽非常,水汽氤氲,凌安之最近一直很安静,余情有点心事重重,花折和许康轶倒是比较轻快,二人一路低声说高声笑,旁若无人的秀恩爱。
还真看到了一根绞杀藤,这条藤蔓最开始可能是一根大树不知道何年何月倒塌在了山涧上,之后当地特有的绞杀藤环环围绕,形成了横亘在大峡谷之上之上藤桥一样的奇观——
花折站在藤桥上,几个英朗起舞的姿势下来简直是月宫中的神仙下凡,看得许康轶屏住呼吸。最后背着手迎风而立,他舞技惊艳,这点平衡不在话下,学着化外的仙人拿乔作势的逗许康轶道:“本仙人乃是藤仙,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你们有什么想知道的,速速向本仙求来。”
许康轶笑着用手指着他:“你快下来,风那么大,摔下去如何是好?”
花折继续乔模乔样的撩拨他:“我观这位公子,凤眼含情,五百年前即和我有缘,迟早要入我房中。”
凌安之一向看不上花折眼里除了许康轶之外谁都无所谓的做派,他向许康轶伸出左手,一摊手掌,看了看他的腰间——
许康轶不明就里,“要什么?”
凌安之就没见过这么木的人:“把剑给我。”
秋风落叶扫先前许康轶在兰州送给了妹夫凌安之,后来凌安之在黄门关入京之前,又还给了前来当说客的元捷。
许康轶眼神疑惑着变亮,当即弹下宝剑,双手递给了他——
凌安之使坏,他拔剑出鞘,完全出乎意料的一挥剑砍向树藤:“前事不可追,当舍去;后事为落崖,仙人预料到了吗?”
巨藤当即砍断,看着花折坠下去余情一声惊呼,还是许康轶手疾眼快,两个箭步一个回身将失去平衡向下坠去的花折拉了上来——
怒喝道:“你这是做什么?”
花折书生一个,这么跌下山崖岂还有命在?
凌安之还剑归鞘,缠在了自己腰上,罕见的坏坏一笑:“报花花公子这么多年处心积虑拉我下水之仇!”
反正他也在场,倒也不会真掉下去,最多吓花折一跳而已。
花折稳住了身形,和许康轶对看了一眼,在对方眼神中全看到了欣喜,剑又收了?这意思难道是…?
余情觉得前后反差太大,暂时没反应过来,索性有点神游太虚:“这忘忧藤几百年了,多可惜啊?”
凌安之整个人瞬间神采飞扬,一扫先前颓废的气息:“往事不可追,忘忧是消极逃避,断忧才是为人之道,我看还是叫做断忧藤吧。”
消极避世,殊不知乱世波澜起伏,避无可避。
许康轶机不可失,虽然还是面色肃正,但是掩不住眉宇间的喜气,当即抱拳施礼:“多谢凌帅成全,以后定当以兄长之礼精诚相待!”
“哎,”凌安之伸手掌平推出了一个拒绝的姿势:“先别谢我,我可没答应你们什么?再说当你兄长还是算了,北疆那位在阴曹地府里呢。”
许康轶如坠云雾:“那你刚才是?”
凌安之小幅度扬了扬下巴,调戏了他一下:“得看你的表现。”
余情知道凌安之这是答应点头了,看来她是找着正确的点了,低头笑的像个小贼:“三哥…”
凌安之已经转身,自己一个人往出去的方向走,路过她的身边的时候微微弯腰附在她耳边说道:“要是还没真想嫁给裴星元的话,今天晚上就来找我。”
余情有点呆怔:“在哪里?”
凌安之背着手一边说话一边已经走远了:“自己想,我只等你到二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