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警惕道:“你想做什么?”
“你知道的,我大燕屡屡在边境战事上败于南周,皆是拜这宣德将军所赐。所以这次,我等奉太子殿下之命南下,”李乐桐顿了顿,注视着安和的脸色,放慢了语速,“以取宣德将军之命。”
安和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紧紧握住袖口,咬着唇怒瞪李乐桐,只觉郁结在胸,心如刀割,半响才说出话,“为何要告与我知?!”
安和预感李乐桐一定会要她从中做些什么,否则只管密谋刺杀云庆好了,为何要秘密见她。
李乐桐很兴奋,“我来南周这几日,听闻这宣德将军也就是南周的云庆长公主,与乐桃你关系甚好,如此岂非天助我大燕。”
前几日与云庆来此见婉君,安和就觉得婉君看她的神色奇怪,那么,李乐桐听谁说的她与云庆关系甚好,答案很明显。
突然发现李乐桐右手上一道伤疤,十分醒目,仔细辩看,竟是利刃贯穿所致。
安和想起那晚有贼人夜闯长公主府,云庆藏到她床上,刺向闯入她内室贼人的第一剑便是正中其右手,还流了满地的血迹。
“那晚夜闯长公主府的,是你?!”安和惊问。
“说起这个,本来你我那晚便可相见的。我们不过是想先摸清她的府宅,不曾想她府上暗卫遍布。当时我想借机悄悄见你一面,让人将暗卫引开了,却不想还是中了她的埋伏,呵,这个将军心机当真不浅。”李乐桐翻覆右手,“欣赏”着那道伤疤,“拜她所赐,这只手再也无法握刀了。”
那伤疤仿佛刺眼,安和别开头不看。大哥要杀云庆,云庆伤了大哥,事情变得一团乱,令她无法呼吸,紧握拳头的手心已出了许多汗。
李乐桐只以为安和是女儿家,未经过世面,听闻打杀之事心有所惧罢了,便道:“乐桃莫怕,我等尚未有周详的计划。而且我们人手充足,即便时机成熟,也无需你来动手。”
是真的未有计划,还是骗她没有以防她知晓,安和并不在乎。
她提醒李乐桐:“你们伤不到她的。”
不论如何,对云庆的安危安和还是有信心的。她见识过云庆的身手,还有吴俊以及效忠于云庆的黑甲军将士们,长公主府又遍布暗卫,要杀云庆岂是那么容易的。
“只靠硬碰硬,的确不能。”李乐桐已经认识到这件事了,“不过若有乐桃助我等一臂之力,就不一样了。”
终于来了,果然不会放过她,安和极力控制住心绪,等待李乐桐继续说。
李乐桐:“需要你做的事很简单,只需静待我的消息,到时想办法按我的吩咐配合即可,比如将她引致某处…”
安和不禁怒问:“我若不做呢?”
李乐桐闻言变了脸,“你别忘了你生在大燕,长在大燕,一辈子都是大燕的人!难道你要背叛大燕吗?”
当真只是为了大燕吗?安和冷笑,对看似一脸义正言辞的李乐桐问道:“事成之后,太子没说有何好处吗?说来听听。”
李乐桐有些犹豫,说好还是不说好?不说怕安和以为没有好处,没有好处谁会做事?于是开了口道:“事成后,咱们李家就是大燕第一功臣,我的功勋自不必提,父亲和二弟也会高升。”说完,发现没有安和什么事,为了安抚她,又道:“你尚未与周皇成婚,到时我便向太子请旨将你接回。”
安和顿觉好笑,既是为了名利,却又说是为了大燕。小孩子都知道将她接回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现在居然想用这种虚假之言来哄骗她?
安和知道追求功名本是人之常情,可她未料及曾经憨厚的长兄如今竟变成了一个满嘴胡言的虚伪之人!
安和不甘心,又问:“阿爹……也是这般想的吗?”
李乐桐:“阿爹自然希望咱们李家能更上一层楼。”
安和终于无助,看来她的父兄已不是她曾经了解的父兄了,又或者,她从未真的了解过他们……
“恕我不能从命。”安和扔下最后一句,起身欲离去。
李乐桐立刻拦住她,急道:“李乐桃!你怎么回事?吃了几天南周的米,就忘了自己是大燕的人了?”
安和也急了,“你少拿这种话压我。我是大燕的人,所以陛下选人和亲,我纵使心中不愿,仍义无反顾地来了。可我的任务只有和亲,没有帮你们杀人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