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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2 / 2)


舒念还以为他终于想通了,金鸡独立刚想蹦跶下去,就听见纪放又懒声道:“不想我扶着,那是想让我抱你下去呗。”

“…………?”对于纪少爷曲折离奇的脑回路,舒念好想拍掌说一个服字。于是顿在原地,敌不动她也不动。

纪放看她单脚站着微晃的瘦弱小身板,无奈轻舒了一口气。

花了半秒钟调整了一下情绪,纪放又伸手到了舒念身边。这回没再说话。

本着两害相较取其轻的原则,舒念认命抬手,搭上纪放的手腕。隔着长袖卫衣的那种。

纪放哭笑不得,也没再强求,让她一路撑着,崴了的脚轻点借力,去了学校医务室。

沦为背景板还被律师函警告的三位女生:“………………”这特么叫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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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校运会,平时都常有男生踢个足球摔了腿,打个篮球推弯了胳膊的,校医也见多了。

这会儿看见一个男生搀着女同学进来,又见两人都穿着简简单单没图案的卫衣,瞧着挺像情侣款,校医自然而然地问纪放,“你女朋友怎么了?”

纪放一顿,也没反驳,“脚崴了,拿点扭伤药就行。”

“……”舒念全程闭嘴,低头,没说话。感觉自己要说一句“我不是他女朋友”,就更此地无银,像俩闹别扭的小情侣了。

校医给纪放拿了扭伤的膏药,“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会。”纪放说。

校医笑了笑,“行,那我先去那儿看看。”刚刚一帮子男生架着同学进来,大概是刚跑完一万米,有点脱水。

T大的校医室还挺宽敞,设施也不错,纪放搀着她一进来,就挑了张小床让她坐下了。这会儿拎着一支小药膏回来,又极其自然地扯了扯裤腿,矮身蹲下了。

“……”舒念一手撑着床沿儿,两脚下意识地往床脚底下缩,一手伸出去,小声说,“给我吧。”

纪放见状,轻嗤了一声,听着不太正经地问她,“校医,男的,你不认识。我,男的,你熟人。你选哪个?”

舒念:“……”为什么要把一道答案明确的问答题,改成排除了正确选项,只有AB两个错误答案的单选题呢?

纪放见她发呆不说话,隔着卫裤的布料,伸手捉着她的小腿往自己身前带了带。力道温柔,动作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挺自然地替她把裤脚弯了几卷,解开鞋带脱了鞋袜。

知道这小孩儿生得白,手腕也细得像是一捏就快断似的,但指腹托上她脚踝,触到小姑娘皮肤的时候,纪放还是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

咳得舒念也跟着不自然地下意识蜷了蜷细白莹润的脚指头。

迅速敛了那点异样的心思,纪放拧了膏药,心无杂念地开始替自己“赎罪”。毕竟小姑娘这一摔,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

稍一抬眼,看见她埋得只看得见下巴,露在帽子外面的耳朵尖尖,又跟飞了两只扑棱着粉色翅膀的小蝴蝶的样子,纪放又想咳嗽了。

“行了,别想太多,”纪放重新低下头,不知道是说给舒念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手上轻揉的动作没停,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又抬头看着舒念,唇角轻弯,笑说,“你不也帮过我?”

舒念微微愣了愣,一时间忽略了他前面那句“别想太多”是什么意思。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黑色的帽檐挡了周遭大半的视线,像是给纪放自动勾了半个取景框。除了背景的虚白,只留了他这么一个人。

男人两膝错落,左膝盖都快抵到了地上。左眼眼尾那点桃花痣,像是画师收尾时不经意,让毛笔尖尖上的余墨,落了个小墨点子到宣纸上。非但没有损了整幅画的惊艳,反倒点睛。仰看着她的脸上,稍扬的眼尾微弯,笑容干净又纯粹。有那么一瞬间,让她有种纪放像是换了个芯子一样的错觉。

“怎么?没想到我还会这个?”纪放看她微怔的表情,以为她和别人一样,只把他当作沉迷招猫逗狗的大少爷,这会儿被自己堪比跌打师傅一般的手艺折服了。倒也没想让自己形象更伟光正,于是半开玩笑半当真地说,“上学那会儿打架练的,不爱去医院又不喜欢别人折腾我,没想到还派上用场了。”

说完,又不着调地补充了一句,“嗯,我就不是什么好人。”

舒念:“……”确定了,刚刚觉得这人笑容干净,绝对是她的错觉。大概是刚在台阶上的那一记虚晃,晃花了视网膜。

看着小姑娘收了视线低头,不再看她,纪放懒洋洋地轻笑,又开了口,“你看看你,就是缺乏锻炼,连下个楼梯都能绊一跤。”

舒念:“……”

舒念好无语,心说要不是因为你桃花实在太旺了,她会遇上这种被人拦住要“熟人”联系方式的狗血桥段?刚想找两句台词反驳一下纪放,就听见他轻声问:“还疼吗?”

话音没了平日里的散漫不经心,声调都温了两分,尾音带着轻软的小钩子,挠了挠她的耳朵。

重叠上刚刚那张让人觉得干净纯粹的笑容,舒念低着脑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应他。

“纪先生,”顿了半晌,舒念叫他。音量不高,问得也不带什么感情,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我知道你和舒家小姐有婚约。所以你是不是应该,避嫌一下?”

纪放一愣,接着轻笑出声,回答舒念的时候,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不羁样,说的也仿佛是别人的事情一样,“嗯,那怎么办呢?我又不想娶她。只能让我爸妈把我逐出家门自生自灭了。”

“这样就还挺惨的。万一我以后结婚了,我对象想出个远门,都坐不了庞巴迪,只能买张头等舱的凑合凑合。想穿整季的高定大概也没指望了,只能随便挑几件同款不同色的。”纪放又挺无奈似的说,“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嫌弃。”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在明惨暗炫的舒念:“……”

“最重要的是,”纪放微顿,停了手上的动作,长睫微微掀着,看了眼垂着脑袋的小姑娘,再次用他异于常人的自信笃定道,“我又不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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