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见他顿在原地不走,快速扫了一圈周围。还好这个点超市里本来人就不多,这个区域更是没两个鬼影子。于是反手拽了拽他衣角,小声且快速地说:“快走吧。”
纪放回神,“哦”了一声,有些好些地箍着她推车往前走。走出两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小姑娘到底“抢”的是哪种啊。
码得整整齐齐的货架那儿,只有一排的前面空了一盒。纪放一瞧——“酸甜橘香,无限遐想”。
眉眼都忍不住挑了一瞬,纪放快被她逗死。真是一心一意啊。
等离开了那一片引人遐想的区域,纪放看着手机也不玩儿了,话也不说了的小姑娘,又忍不住想骚两句。
“念念,”纪放边慢慢推车边叫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其实吧,我刚刚就是随便问问,没想买。”
舒念顿住:“......”
纪放见她连头发丝都诉说着“我很僵硬”,凑着她肩窝里笑得不行。
深呼吸了一口气,舒念悠悠道:“嗯,其实,我也就是随便买买,没想用。”
“......?”纪放愣住,眨眨眼,有种一整个推车都在自己脚面上碾来碾去的感觉。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是他这样的没错了。
-
年节,纪锐博带着周枳意,请了赵铎一块儿,又叫上了纪放舒念,上纪家老宅,和纪放爷爷一起,一家人吃了顿温馨团年饭。
饭后,纪老爷子拉着赵铎一块儿下围棋。纪放拉着舒念窝在沙发里说悄悄话。
周枳意好笑地看着这俩小孩儿。一个热情似火,精力永远跟无穷无尽似的。一个迷迷瞪瞪可可爱爱,也不知道听进去没,就在那儿乖乖地点脑袋。偶尔插个一两句,就能怼得她儿子抿直了唇线,眨巴眨巴眼睫无言以对。周枳意偷偷乐死。
两位老人棋逢对手杀得不亦乐乎,没多久就让他们两对赶紧回吧。嘁嘁喳喳影响他们发挥。
纪放好笑,牵着舒念和两个老人拜完年,乐滋滋地领着老婆回他们俩的小家。
江城禁燃,外头听不到烟花爆竹的声响。一路上回来的时候,年味倒是也不淡。
也可能是,身边多了彼此,和以往年节每到这个点,都是一个人待着的时刻相比,多些了不一样的感觉。
纪放如今,早已把舒念的卧室,当成了自己的卧室。牙刷毛巾换洗衣服,也蚂蚁搬家似的一点一点渗透进了敌方内部。
舒念也挺佩服他的,能忍是真的能忍。有时候纪放在身后抱着她,她都尴尬地身体僵硬了,纪放还能没事儿人似的叫她赶紧睡。
两个人洗完澡,窝在沙发里看那场演过三十几年的联欢晚会。
纪放让人窝在自己身前,下巴尖尖蹭着她发心,嗅着小姑娘身上好闻的甜香味。其实小平板上放了点什么,压根也没过他脑子。
只是俩人先前就说好,今年要一块儿守岁。无事可干,干脆看看这个应应景。
卧室里很安静,平板开得声音也不大。零点倒数钟声前的最后一个相声,大概是挺有意思,小姑娘跟着里面的观众,无规律无节奏地笑出“盒”,“盒盒”,“盒盒盒”的音效。
纪放抵着她肩窝,乐得不行。
新年钟声敲响。
“纪放,”舒念叫他,轻声说,“新年快乐。”
纪放从身后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念念,新年快乐。”
稍稍挣了挣,舒念伸手,关了平板。又就着他搂住自己的姿势,侧了个身。
纪放看着她满脸有点什么话想说的样子,眉眼微挑。
小姑娘长睫抬着,明明瞧着有些怯,却还是抿了抿唇,看着他的眼睛说:“新的一年了。”
“?”看着她微闪的瞳仁,纪放有些怔,配合地点点头,轻声道,“嗯。”
“所以......”舒念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尾音都有些颤,气音似的轻声问他,“你还要以身相许么?”
纪放:“......”
他也不知道这会儿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没办法表达,就只能身体力行地,用实际行动来回答小姑娘的问题了。
压着呼吸和心跳,倾身靠过去,温软相贴。
男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吻得那么凶。半阖着眼睫,轻啄似的一下下亲着她。只是舒念明显能感觉到,他压抑的呼吸有多重。
掌心烫人的温度扣住她的腰,舒念仰得有些费力,不由地抬手,搂住他后脖颈。
纪放退开了些,额头抵着她额头,轻声笑了笑,嗓音沉哑,低声问:“换个地方?”
“......”舒念不想说话,不想回答,干脆不理他。
纪放舔了舔唇角,起身,把人打横抱起来,走到床边,弯身将人放下,把小姑娘小心翼翼塞进被子里。
关了卧室的灯,只留了盏昏黄的小光源,准备好之前舒念“随便买买”的“无限遐想”,纪放翻身上床。
纪放整个人带着灼人的气息压上来,呼吸压得又沉又重。吻却是轻软细碎,一路顺着她的眉眼,啄到鼻尖。掌心炙人的热意,细细密密地摩.挲在腰测。
温热呼吸交缠,舒念颤着眼睫,呼吸凌乱,鼓起勇气小声问:“不关灯吗?”
纪放抵着她的额头,啄了啄她的唇,轻轻顺着脸颊,挪到她耳边,呼吸滚.烫,缓着声调,哑声低问:“我想看看你,可以么?”
话音刚落,温濡舌尖抵着她颈侧细嫩的皮肤,轻轻扫过。
意识渐沉,舒念顺着他带给自己的陌生体验,似嗔似哼地,无意识轻“嗯”了一声。
纪放埋在她颈间,轻轻笑了笑,“嗯。”
一夜.交.颈缠绵......
-
大年初一,两个人睡到自然醒。
舒念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都这样,反正纪放是如此。大概是终于解放了天性,有些事儿做起来终于不用藏着掖着,连以往每天早上的那句“早安”,都内容拓展了八百字,露.骨了不少。
比如问她昨晚那个事后澡泡得舒不舒服,他帮忙洗的力道是不是太大,有什么别的需求,尽管可以跟他提。以便他下次改良,提升客户体验舒适度。
听得舒念脸热得一个劲儿推他,垂着脑袋不想看他,小声嘀咕,“我饿了,快起来吧。”
还好纪放没说什么“昨天还没喂饱你”之类的糟心话,而是搂着她紧紧抱了抱,贴着她的额头亲了亲,又宝贝得把小姑娘在怀里摁了几秒,才喟叹似的轻声说:“嗯,起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过年,阿姨放假。舒念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厨艺”这一方面,可能是要输给纪放了。
虽然他口中的“好吃的”,对平常人来说,大概只能昧着良心说一句“还行”,但至少比她做得好了不少。
尤其是这种煎个鸡蛋火腿,热个牛奶,切个不太规整的牛油果拌个沙拉,这种中看不中吃的早餐,甚至能拍个照加个滤镜发个朋友圈。
而且,鸡蛋煎火腿,闻着也挺香的样子。舒念嗅了嗅鼻子,心想。
舒念也没闲着,趁着他做摆盘收尾的活儿,去边上拿筷子和刀叉。
正专心挑着,身后趿着居家鞋的脚步声靠近。
纪放俯身,抬手绕过她的肩,从身后揽住她。下巴尖尖磕在她肩窝里蹭了蹭,轻声说:“我只为念念做过这些事情。”
男人温热的呼吸,顺着耳廓吹进心里。
“以后,也只想为你一个人做这些事情,”纪放尾音拖得很轻,低声问她,“可以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夜观天象,这周,正文应该就能完结了。(该处理的人和事儿搞定,就OK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