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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 45 章(2 / 2)


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

有那么一瞬间,指尖无力地松开,只能任由寒意裹挟着低语,顺着脊背,一路蔓延。

-

晚上回家的时候,纪放楼下扫了一圈儿,没见到偶尔已经会在听见车声后,下楼等他的小姑娘。上了三楼画室,也没瞧见人。

纪放瞬间又开始心疼舒念唾弃自己了。也就一晚上没见的功夫,昨天何必把人小姑娘折腾得这么累。

不会是这个点了还在睡觉吧?那不知道得饿成什么样儿了,一定得给她做点好吃的补补。他以后一定适当,适当地收敛一点点。

自动脑补一番,特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嗓子,纪放离开画室走去卧室。

现在已经是俩人共用的卧房门没关,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室内浅暗的光。纪放怔了怔,抬手推门,轻唤了一声:“念念?”

没人应他。

莫名心慌,纪放胡乱摁开了手边的一盏开关。灯光亮起的那一瞬,才看见小姑娘屈膝抱着自己,窝在沙发里。脑袋抵着膝盖,长发垂在侧颊边,像是睡着了的样子。

纪放轻吁了半口气,稍稍安心,走过去。

“困了怎么不去床上睡?”纪放矮身,蹲到她身前,轻声笑问。又见她窝在沙发里面,光着脚,连个袜子都没穿,心疼地伸手就想替她捂一捂。

结果,指腹刚触上去,小姑娘就跟受了惊吓似的缩着躲开了。纪放一怔。

舒念抬眼看他。

那个下意识躲避的动作,让眼前的男人有一瞬间的怔愣。舒念看着他的眼睛,神思有些混沌。

起初和他没有交集的时候,纪放在她眼里,就是个虽有本事,却浪荡不羁的公子哥。

后来初识,又觉得他动不动就炸毛的脾气,幼稚得让人有些无语。

直到后来结婚,俩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纪放用一次又一次的相处让她发现,这个男人不光有恣意张扬桀骜不驯的一面,还有温柔的,细腻的,甚至是,掺了一点点少年稚气般可爱的一面。

她原本以为,这辈子缩在那个给自己画好的壳子里,就是最安全的。她不需要再有新的朋友,新的家人,新的生活。

是纪放攥着她的手,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温柔耐心地问她:念念,要不要走出来。

是纪放等在泳池边上,明明自己的伤口还没舔.舐愈合,却笑着站在水里,问她:念念,要不要听故事?

是纪放抬手都费劲的时候,还要弯着血渍未干的唇角,揩着她的眼泪和她说:念念别怕,我在呢。

……

一切都美好得像幻境。

只是,她真的了解纪放吗?或许,她也不知道吧。

爷爷奶奶养了舒林简二十多年,又何曾了解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跟在身后叫了好多年,本以为是温柔清和,待她如父如兄的“小叔叔”,她到如今,大概也不了解,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舒念不敢问,更不敢想象,有些事情撕开了那道口子,让她亲眼看到纪放对着那些所谓的“证据”无言以对,或者撒着拙劣谎言的时候,她该怎么办。

正如他当初戏谑玩笑似的,点赞那条“离婚热搜”,这一刻她也不敢确定,是不是纪放真的彻头彻尾,和她开了个玩笑。

所以不如,她现在就重新缩回壳子里吧。

“念念,”看着小姑娘有些空洞,像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自己的眼神,纪放心脏猛地一阵瑟缩,话音里掺着掩不住的慌乱,问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纪放边说边抬手,想拿指背去贴贴她的额头。

舒念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偏头一躲,说:“纪放,我们分开吧。”

语调平得不带任何感情,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纪放眼睫颤了一瞬,想贴贴她额头的手顿在半空。

嘴唇翕合了几下,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顿了好几秒,才沙着嗓子,犹豫地问:“你……说什么?”

“纪放,我们分开吧。”舒念机械地重复,一字一顿。

终于确信自己没听错,纪放有种脑子里血液被一瞬抽空的感觉,缓了好久,才吃力地开口问她:“为什么?”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不明白小姑娘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天没见,就能用像是,对着个从无交集的陌生人一样的表情看着他。

甚至是,连个陌生人都不如。他记得她是如何对着那座内湖小镇的村民笑的,也见过学校里陌生同学围上她说话时候,小姑娘带着点腼腆又柔和的笑意。

所以一定是有原因的吧,大概是,他又做了什么惹小姑娘嫌的事情。

女孩子么,总爱把分手挂在嘴边,就是希望有人道个歉,哄哄她。对,一定是这样的。

“念念,”纪放叫她,挤了点发僵的笑意,有些执拗地,伸手过去攥住她发凉的指尖,“生气了?我哪里错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好不好?是不是因为前天晚上把你拉黑了?”

纪放攥着她的指尖,凑到唇边贴了贴,小心翼翼地,近乎有些讨好地抬睫看着她说:“是我不好,那让你拉黑我,念念不气了,好不好?”

舒念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男人喉间溢出的话音里,带着压不住的沙。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晕黄的灯光都掩饰不住他眼尾的红意。连带着那一小点桃花痣,都像是泅染了血色一样,跳成殷红。

纪放眼里闪着的纯粹细碎的光,让她下意识开始想躲避。被他攥在掌心里的指尖,也费力地想要抽出来。

“对,念念你一定是生病了,”纪放努力让自己不要乱想,紧紧攥着舒念的手安慰自己,有些颠三倒四地重复着刚刚说过的话,“你看你手那么凉,一定是生病了,我们去医院吧。你一定是生病了。”

纪放起身,攥着她手没松开,想把小姑娘从沙发里拉起来。

舒念已经分辨不出,到底一个人的表情语气,是能靠真心还是演技。

像是不想再挣扎,屈从妥协于某种东西似的轻出了一口气,舒念任由他拉着,却不起来,低声重复道:“纪放,我们,分开吧。”

纪放停了扯她的力道,眼睫一瞬不眨地看着她。

他说了这么多,问了这么多,小姑娘除了这句话,就只有沉默。

明明之前说过喜欢他的不是吗?明明昨晚贴在他心口的呢喃还在耳朵边似的。明明新年钟声刚过的那晚,小姑娘吃痛地咬着下唇皱着眉眼,还是温软乖顺地,想和他在一起。

这才几天?就都变了?

从小到大,纪放有他的骄傲和坚持。因为她是舒念,他愿意放下那些骄傲和坚持。从过往的泥泞里走出来,拉着小姑娘一块儿,换一条路同行。甚至有时候,耍点无赖,做出些他以往从未有过的举动,放下所谓的面子,只要她能对自己笑一笑。

只是,就算是她,也没有权利任意践踏别人的真心。

“舒念,”纪放扯着她,没松手,声音有些发硬,“到底为什么,你说话。”

听到这声完完整整连名带姓的“舒念”,舒念有一瞬的回神,顿了几秒,肩上僵着的力气一松,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舒念,我再问你一遍,到底为什么?”

回应他的还是无休止的沉默。

纪放闭了眼睛,压着心里的颤狠狠吸了一口。

这他妈的,一定是在做梦吧。不然他的小姑娘怎么会这个样子?

认定了自己是在做梦,纪放睁开眼,没再说话,攥着舒念的手腕,连拖带拽地把人从沙发里拉了起来。

舒念没反抗,也没力气反抗,任由他拉着,有些踉跄地跟着他往前走。

纪放这会儿,只有一个目的。既然是做梦,他总得找回点什么实质的东西,证明眼前这个近乎冷漠的舒念,不是自己的那个小姑娘。

人拽到床边,纪放有些控制不住力道地,把她曳到了床垫上。

舒念脑袋里完全是懵的。这一刻的纪放,全然没了以往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似的温柔克制。

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像出笼的困兽,带着被捕猎人的兽夹伤了的狠戾气息,紧攥着她两个手腕压过发顶,钳住她下颌狠狠吻了下去。

舒念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什么感觉,明明喉咙里也跟哽了一团湿棉花似的难受,但就是什么回应也给不出来。

就像是,一旦决定缩回那个壳子里,不会痛了,也没了别的什么感觉。

纪放像是完全没顾忌她的反应,温凉掌心微颤,带着压抑的疯狂,探进她衣服里。

又倏地顿住。

嘴里蔓延开来的浅淡甜腥味让他猛然回神,只是舌尖并没有痛意。

全身的力气像是一瞬间被抽离,纪放阖了阖眼睫,退开。捏着舒念的下巴,“松开。”

舒念没动。

“念念,”陡然放软了语气,纪放低声地好似求她,“松开吧。”

舒念一怔,牙齿咬着下唇的力道一松。

纪放攥着她手腕的手也跟着松开,一手撑在她身侧,看着茫然怔愣的小姑娘,过了好久,才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

然后俯身,额头虚抵着她肩窝。

“念念,”纪放叫她,喉间涌了点血腥气,哽得人生疼,却还是努力弯了点笑意给她,哑声低问,“你这是,说不要就不要我了,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是顶着锅盖,跪在榴莲壳子上打的字(嘶——)

做大纲的时候就想过这一段,写的时候其实真挺难过的(所以更晚了orz)。

也想过要不这段卡掉直接结局(毕竟我真的是亲妈,女鹅女婿都心疼),但是念念的性格,加上放放待的环境和位置,就算今天没有这个姝搞事情,以后也会有张姝王姝李姝。放放也不可能每次都未卜先知地知道这些事情,念念总要面对这些问题的。

反正放放不会放手的!明天说开了就好了!

我保证到时候番外一定甜齁牙!你们爱的玛莎拉蒂也会有的!!

(最后,我跪着给大家唱一首《征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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