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鸦羽浓密的长睫轻轻蹭在她的手背,“妻主,你?别与宋公子走得太近,好不好。”
“好。”苏锦叹息,有心?想与他解释其中原委,又怕郎君压不住性子,只低低哄道?,“后日我便要去县衙,家中有宋公子陪你,我也放心些。”
总归她还有用,那些人一时半会也不敢动傻乎乎的小郎君。
可她不过才提了宋公子。
手背瞬间就有温热贴上,苏锦低头一瞧,立马红透了脸,极快地抽回手,腰肢却又被沈原紧紧抱住。
郎君蹭在她的脖颈处,很?是不安道?,“妻主,你?跟原原说实话。留宋公子在家,抛开那些仁善的大道理,可是因为心悦他的缘故?”
他可瞧得真真的。
小笨鱼看宋致的眼神明显与看其他郎君是不一样的,再加上她又冒着被宋家记恨的风险,收留一个与其退过亲的男子。
若说没点情意,鬼才相信。
“你?,怎么会这么想?”苏锦迟疑,心?头的疑惑在口边转了转,硬是生生压了下去。
她一犹豫,沈原心?里酸得直冒泡泡。
狠狠嘬住她露出衣领的脖颈,趁苏锦浑身发颤的时机,小郎君护着心?爱的妻主一下就侧躺到了榻上。
青丝交缠铺在红帐之?中,她手指刚刚抵上薄唇,就被轻轻啄吻了几下。
一时之间,这手是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
黛眉紧蹙,粉透了的人窝在他怀中,水眸圆睁,“沈公子,我们,我们......”
沈原不乐,闷闷伏在她耳边低道,“我知道妻主又要说我们不是真的,不必在房中也如此亲密,可如今宋公子住进了院里,保不齐这会就在窗外听着。”
“妻主若是不想瞒他,也不会在门外承认我是你夫郎了,对不对?”
“其实。”苏锦稍稍摇头,略有紧张,“夫郎一事,我已......”
伸手捂上他肖想许久的朱唇樱珠,沈原生怕她又说出什么无情的话来,索性自己先开了口,堵住她的推脱,“总归是做戏,都是假的。”
如玉的郎君似是惑人的妖,想尽了法子骗着老实?巴交的姑娘,“到时候我会与娘和爹亲自解释,说妻主守礼有度,与我假扮皆为情势所逼,就算真有了什么,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算不得?数。”
他说得认真,清冷的声线里没有半分作假之?意。那双含星纳辰的丹凤眼更是肃然一片。
偏他说得每一句话都好似凛冬之风,刮得她心窝生疼。
明明她还与小郎君贴在一处,亲密得?如同?一支并蒂莲。水眸之中的瞳仁骤缩,刚刚还紧张害羞的女子登时白了脸,“宋公子不是会偷听的无礼之辈。”
自宋致进门,她一张嘴便是宋公子,哪里还有他这个夫郎的名讳。
郎君又起了醋,也没注意苏锦的神色,愤愤道,“宋公子什么都好,人又柔弱可怜,妻主若是放心不下,这会赶紧过去瞧瞧。”
苏锦心口难过的厉害,他既然这么迫不及待地将她与宋致配在一处,“还请沈公子放......手。”
落下的话音发颤,似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沈原说话赶人,手臂却不曾松开,反而?揽得更紧。
尤其瞥见纸窗上投过来的人影,当即将苏锦压在自己身上,双腿勾住她的,如同?黑夜覆盖了天地,严丝合缝。
小郎君压低了声,示意她往窗边瞧,“妻主看看,那可是你的宋公子?”
沈原瞧着清瘦,身子一点都不虚,她覆上去犹如压住了一块铁,硬邦邦的。
苏锦哪里有心?去看别的,匆匆瞥了一眼,就要挣开。
“妻主。”掐住她腰身的手指发颤,“你?这会走了,宋公子可是要笑我的。”
“为什么?”苏锦不解。
沈原笑而?不语,狠狠啵在她唇上,不等小笨鱼反应,立即委屈十分,“他不知原委,必会以为我不能让妻主满意。”
稻谷成?熟,早该丰收。
郎君松开苏锦,双手怕羞似的捂在眼上,大张的指缝处,如墨似夜的瞳仁亮晶晶的,紧紧盯着被他一语惊呆了的苏锦。
她面上火红一片,刚刚还挣扎着要与他分开些距离,这会他都松了手,也不见她再动。
傻乎乎的覆在自己身上,露出的脖颈上还有他早前羞恼时留下的一朵极为显眼的梅花。
果真是条小笨鱼。
俊俏的郎君唇角翘起,总归是她自己忘了逃,再抱一会也不算什么,更能叫窗外的那人知难而退。
“妻主。”清冷的声线比昨夜还要软,似是乏到了极致,“原原好累。”
只一句,窗外的身影便倏地没了踪迹。
沈原都能想到宋致落荒而?逃的神情,
“抱歉。”慌乱地坐直身子,苏锦耳朵都快要烧出了烟。伸手替他拉上被子,这才结结巴巴道?,“那,那你先睡,我一会再来。”
匆匆打开房门,正对上打了清水过来的宋致。
“苏姑娘。”他束高了发丝,眼神在她脖颈处一顿,继而若无其事地移开,“小库房我收拾的差不多了,还有些废品,姑娘可要去看看?”
“也好。”苏锦颔首,见面前的宋致面上也蒙了一层土,再想起这会还在卧房休息的沈原,心?口软了又软,笑道?,“公子先收拾一番,我这就去请隔壁的秉文。”
她说是要去请人,手指一推,却又蹑手蹑脚地进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