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这么觉得。
沈奕终于把手头这份文件看完签了字，这才扭头看向门口。
韩棋？
眼里的光敛了敛，“杵在门口干什么？”
韩棋被他微凉的声音惊得回神，后背不由出了一层薄汗，这种场合自己竟然会走神！不敢再往林妙妙身上瞄，随手带上门，稳步到办公桌前把汇报资料递到沈奕面前。
“沈总，这是工作报告，你看看。”
沈奕并没翻看报告，而是继续低头看另一份需要签字的文件，语气漫不经心，“那边情况怎么样？”
韩棋还是没忍住瞄了林妙妙一眼，林妙妙早在他过来时往边上挪了两步，见他又朝自己看来，索性绕过办公桌到沈奕身边。
已经是最后一份文件了，签了字她马上就收了走人，才没兴趣留下旁听。
她的举动看着韩棋眼里却被误会成示威，站到沈总身后去是什么意思？暗示他有沈总撑腰吗？
他的眼神瞬间阴了下来，冷冷地盯了她两秒，然后才对沈奕道：“那边的有关部门一直在治理沙漠，收效甚微。初步评估治理难度很大，我个人觉得这个项目可行性不大。”
沈奕要签字的手一顿，眼带锐气地看向对面站着的人，语带冷意，“你个人觉得？我问你个人意见了吗？”
韩棋被问得哑口无言，与此同时羞辱感涌上来。
对面坐着的男人跟自己年纪相仿，可他坐在总裁的位置上，高高在上掌握着公司的决策权。
自己呢？自认不比他差，却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做得好好的项目因为他一句话就要退出，去鸟不拉屎的沙漠搞绿化。
狗屁一样的差事！
还有个林妙妙在场，他冷着脸朝她投去一瞥。
她低着头整理文件。
哼，装模作样！指不定在心里怎么嘲笑他！
林妙妙被阴冷的眼神盯着难受，韩棋这种心胸狭小的男人，肯定又要把账赖自己头上，她还是早点撤吧！
小声道：“沈总，签好了吗？我先出去。”
沈奕斜睨她一眼，不耐道：“急什么？”
林妙妙扁扁嘴，又被嫌弃了，真是无妄之灾。
沈奕再道：“项目有没有可行性轮不到你下定论，只要我愿意，倾家荡产也要做！”
韩棋低了低头，硬邦邦道：“是。”
虽然摆出低头的姿态，语气里的冷硬却藏不住，沈奕冷笑一声，“怎么？觉得自己怀才不遇？”
“没有。”
“呵……优秀员工总要比别人做得更出色，绿化这个项目暂时就委派你负责。”
韩棋低头一言不发，林妙妙却看到他攥紧了拳头。
目光转到沈奕身上，他的侧脸线条无可挑剔，没有她预想地嘲讽，而是纯粹的冰冷。
“要是觉得不能胜任，不勉强，可以提交辞职报告。”
这话一出，韩棋猛地抬头，眉头锁得死死的。
沈奕高高在上，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过报告后我再找你，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韩棋下颌紧绷，跟他对视两秒，才略低了头脚步微快的出了办公室。
他走了，林妙妙迟疑着开口，“沈总，您不是……”
他不会是故意刁难他逼他辞职吧？
沈奕把压在手下的文件递给她，“不是什么？”
不是什么？真不是记仇韩棋把他签名踩在脚下吗？
她接过文件，小心翼翼地想着措辞，“您这么大力栽培，他会不会受不住压力？”
抛开是不是优秀员工不提，韩棋的能力绝对是有。本来大好的前途，突然就被发配去植树造林，他心高气傲的，受得住才怪！
说得拐弯抹角，以为他听不出她的意思？“你觉得我是在找由头开除他？”
“没没没！您想开除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哪需要铺垫？”
沈奕哼了一声，出乎意料道：“林助理，你什么时候能长点脑子？他自己难堪重任离职，枉费我栽培的好意。是他不识抬举还是我蛮横□□？”
天真！
辞退韩棋是一句话的事。
事情能办得更漂亮为什么不漂亮一点？
为了只阿猫阿狗坏自己名声影响企业形象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