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还不值得皇上设大宴吗?
“如今京中有不少流民,虽然温将军剿匪有功,但皇上若是大肆宴请,歌舞升平,岂不是寒了百姓们的心?”萧惋出声说。
“就是,父皇是天子,做事自然是为了百姓的。”纯阳瞥了郑茗薇一眼。
后者眼底有一瞬间慌乱,差点被针扎了手,意识到刚刚自己失言,急忙说:“是我考虑不周了,公主别介意。”
她只念着温将军,却说了不该说的话,若是两位公主将她的话和皇上说一句,即使他爹是丞相也保不住她。
王若筱对大宴小宴的不甚在乎,倒是听闻了一则消息,此刻拿出来和姐妹们分享,“我听说,皇上有可能给温将军赐婚。”
纯阳手一抖,瞪大眼睛问:“真的假的?”她在宫里,怎么没听说过?
“是听我爹和同僚说的,如今温将军二十有六,因为连年打仗,一直没有娶妻,这次剿匪有功,皇上再没什么可以赏的了,没准儿就圣旨赐婚,赏温将军一个老婆。”王若筱说着,打出一张牌。
说的人只当随便说了个传闻,听的人却各自变了脸色。
萧惋面上不动声色,空着的手放在桌面上,食指一点一点地轻敲桌面,纯阳看着手里的牌,注意力却无法再集中,郑茗薇看着手中的刺绣,拿着针的手却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平阳年纪小,赐婚这种事与她无关,刘茵茵出身没有其他人高,真要赐婚也轮不到她。
“我赢了!”王若筱忽然高喊,眼里冒光。
纯阳是王若筱的上家,看了看王若筱手里的牌,气鼓鼓地说:“你不会是故意说什么赐婚的,搅乱我们的注意力,趁机赢钱吧。”
“纯阳公主可冤枉臣女了,臣女不过是说了个八卦,您想当真,又怎么能怪到臣女头上?”王若筱乐呵呵伸手,等着众人给钱。
萧惋无奈笑了笑,对纯阳公主说:“她就是这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前些日子皇后娘娘赏了我一匹蚕丝锦缎,待会儿回宫你带回去吧。“
“真的吗?去年宫里就只得了那么几匹,我母妃都没有呢,表姐真的舍得给我?”纯阳喜欢打扮,又是公主,衣裳首饰自然都是最好的,这蚕丝锦缎她喜欢的紧,还想向父皇讨要来着。
“这有什么舍不得的。”萧惋倒是无所谓。
王若筱输了半天,可算赢了一回,点着钱说:“以往蚕丝锦缎也不是什么珍稀玩意儿,这几年倒是珍贵起来了。”
在座的都是京中贵女,更何况萧惋以及两名公主都是宫里娇生惯养的,旁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好东西,对于她们来说却是寻常物件。
只是养蚕多在南方,如今南方人连饭都吃不上,这蚕丝锦缎便越来越少。
如今的靖国,已经呈衰败之势,屋中穿金戴银的女孩子们,哪里知道这些?
纯阳得了蚕丝锦缎,刚刚输钱的火气灭了,转而问:“你们说,父皇真要给温将军赐婚,会让谁嫁呢?”
这个问题一问,屋中人瞬间沉默了,就连萧惋洗牌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温顾在靖国犹如战神一般,男女老少没有人不知道的。
只是除了打仗厉害,还有一点在百姓之间传言甚广,便是这位温将军,特别丑。
女孩子们如花似玉,谁不想嫁给一个相貌俊朗、温柔体贴的如意郎君,虽然温将军立下战功无数,可是单就外貌一项便让女子们避之不及。
郑茗薇将手中刺绣放在腿上,表情和其他人有些不一样,其他女子都看中外表,可她不。
她曾在宫宴上远远见过温将军一面,因为离着远,并未看清温将军容貌,唯一的印象便是,温将军长得有些黑。
可是长相是父母给的,谁又能自己决定呢,丑又如何,人家凭借着自己才能,从一个无名小卒,成为了今天的大将军,这样厉害的人,值得天底下最好的女子。
若是赐婚,她是丞相之女,身份绝对配得上,况且她不像其他女子一般嫌弃温将军的容貌,她从心底里敬佩温将军。
放眼京城适龄女子中,论起身份地位才情等,有可能被赐婚的,无非也就这屋里的几个,说不准,皇上心中赐婚的人选,就是她呢。
这么想着,郑茗薇就忍不住弯起嘴角,无意中和萧惋对上视线,连忙收敛表情,拿起茶盏喝茶以作掩饰。
纯阳欲开口再说些什么,画扇忽然跑进来,“郡主,宫里来人了。”
萧惋起身,走到门口就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说:“圣旨到!长安郡主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