箩萤不知道自己的父亲能不能把马养好,这匹马是温将军送给郡主的,可是比人还金贵呢,要是病了痛了,那她父亲岂不惹祸?
看出了箩萤的犹豫,萧惋说:“先请个会养马的到府上教教你父亲。“
箩萤明白,萧惋此举就是想给自己父亲一个差事,她心中感动,可惜说不出话,只能跪下磕头。
“快起来吧,回去问问你父亲愿不愿意,若是愿意,明日就到府上来。”萧惋笑笑。
为了一匹马折腾半日,萧惋才想起来温顾这个送马的人。
他回京了。
一个月前没送出去的帖子,她要不要再送一次?
前几日,礼部的人将嫁衣送来,让萧惋试穿,有不合适的地方再回去改尺寸,当时她心里还挺平静的,如今温顾回来了,她想起三个月后的婚事,才有了几分要嫁人了的感觉。
可是没等萧惋给温顾下帖子,温顾就先找上门了。
第二日一早,萧惋被画扇叫醒,“郡主,温将军来下聘了。”
萧惋于半梦半醒之间,听见温顾人来了,头脑还没完全清醒,身体就坐了起来。
“人呢?”
“温将军在前头等着呢,已经来了有一会儿了。”画扇扶着萧惋起身,箩萤与问雪、半香进门伺候萧惋洗漱穿衣。
“怎么不早些叫醒我?”
“是温将军说,若是郡主还没起,就让郡主多睡一会儿。”
萧惋急忙洗脸穿衣,收拾妥当便去前厅见温顾。
想着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萧惋还特意仔细打扮一番,以示尊重。
正房有后门可以直通前厅,萧惋进门前深呼吸口气,她做足了心理准备,想着第一面定不能输了气势,这样将来约法三章的时候才有底气。
等萧惋进门,眼神在前厅一扫,没看见温顾本人,只看见屏风后头的一道影子。
这屏风平日也不是摆在这里的呀。
转头去看画扇,画扇也一脸疑惑。
“长安郡主。”屏风后面的高大身影听见了萧惋的脚步声,转过身见礼。
萧惋福身回礼,“温将军。”
“今日贸然上门,是为了将聘礼送来,已经拟好的聘礼单子,还请长安郡主过目。”温顾说话十分客气,比起之前见面的两次,仿佛换了个人似的。
有下人送来聘礼单子,萧惋低头一看,有些吃惊。
温顾战功赫赫,皇上的赏赐不少,但是萧惋没想到他的聘礼竟然不亚于皇后为她准备的嫁妆。
萧惋父母早已不在世,这些聘礼自然是萧惋自己留着,如今拿着聘礼单子,萧惋觉得像是莫名发了笔横财。
这些聘礼在外人眼中,就是温顾对这桩婚事的重视,明明他们两个是因为一道圣旨被绑在一起,没想到温顾比想象中要在意这桩婚事。
“这些聘礼……”萧惋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觉得有点多了。
“不够?我回去再添补些。”温顾接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够了,很够。”萧惋急忙止住话头,把聘礼单子合上,交给画扇。
“昨日的马,喜欢吗?”温顾忽然问。
“喜欢,只是我不会骑马。”萧惋实话实说。
那匹白马她确实喜欢,但好像送给她有些浪费了。
“东郊有个马场,你要是想学骑马可以去,要是不想学,养着也行。”温顾声音比起之前有些温和。
“你为何要送我匹马?”萧惋问。
温顾沉默片刻,他也说不明白,只是与南齐交易的时候,看见那匹白马的时候,脑中浮现了萧惋的样子,又见白马温顺,不适合上战场,送给萧惋倒是不错。
“想送就送了。”温顾没解释那么多。
萧惋一时无话,一直看着屏风后人的身影,视线像是要把屏风烫个洞出来。
温顾似乎有所察觉,说:“大婚之前,未婚夫妻最好不要见面,所以我就让人将屏风摆着了。”
“……”萧惋无言。
确实有这么个风俗,但不是应该两人同时遵守吗?
第一次见面,他蒙她眼睛,第二次见面,他戴着面具,这两次他都见到她了,可她却只见到一个画像。
这样未免不太公平。
“聘礼已经送到,我就先告辞了。”温顾右手背在身后,食指和拇指互相摩挲,隔着屏风对那道模糊的影子说。
良久,才听到对面的回答,“温将军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