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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撩(1 / 2)


陈燃知道消息的时?候,是在流星雨的第二天下午。

他只隐约听说,军部?炸了几?颗行星,却没怎么?注意。直到隔天,才接到律师的电话。

之?前卞薇曾经?求陈鸿飞帮着起?诉,要把陈厄手?上的开普勒7c拿回来?。陈鸿飞忙,于是在法院里登记的是陈燃的名字。

官司拖了好几?年,毕竟原告是国会议员,被告是军部?少将。双方都经?常不在中央星,于是开庭休庭,反复延期。

按下接听键的那一刻,他还以为是又要延期开庭。可是听到第一句话,陈燃就忍不住皱了眉。

对方说,开普勒7c已经?因特?殊原因而损毁。他彬彬有礼地询问,陈家是想继续打官司,还是考虑转换诉讼方向,同?其他受害者,一起?协商向军部?索赔。

“什么?叫特?殊原因?”陈燃忍下怒气开口。

这个解释起?来?就更麻烦了,律师多说几?句,陈燃就失去耐心,打断道:“行了,直接整理邮件发给我吧。所有权也要争,索赔也要强,你先忙着,月底一并结账。”

挂了电话,陈燃登陆新闻平台,皱眉看了几?眼。

那个时?间点,星大的期末考刚进行到一半,陈厄刚回到少将宅不过半天。连篇累牍的报道刚被刊登出?来?,陈燃慢慢翻过去,心里逐渐升腾起?怒火。

他觉得这像是在被挑衅。

从自己的尊严,到父亲与陈家的尊严,都她妈像个笑话——陈厄下令炸毁开普勒第七行星的时?候,怎么?可能没注意到7c也在其中!

陈燃垂着眼眸,打通卞薇的电话。他说:“喂,妈。”

卞薇在对面跟他寒暄了几?句,问他跟未婚妻季丹丹的感情近况如何。陈燃划着屏幕,翻找着自己需要的信息和联系人,同?时?心不在焉地应和了几?句。

找到之?后,他打断卞薇,一字一顿地说:“妈,陈厄这回得完。”

卞薇怔了怔:“什么??”

“看新闻了吗?陈厄把开普勒第七行星全炸了,八颗星球,六个是有主的。”陈燃冷笑了声?,“妈,舅舅最近还在烦你吗?现在他的机会来?了。”

卞薇犹豫了一下:“可不是说,他是为了——”

“谁管陈厄是为了什么?!”

陈燃吼完,又顿了顿,勉强收敛了几?分:“妈,你当初赶走谢如芸的时?候,可没这么?优柔寡断。陈厄爬这么?高,风光了好些年,现在眼看就是墙倒众人推的时?候。”

他咬字恶狠狠的:“要是错过这一次机会,这辈子,我他妈都不可能压过他了。”

……

于是就这样定下来?,陈燃带着季丹丹,出?席了几?场聚会。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家庭背景一个比一个强。陈燃跟他们笑着寒暄握手?,彼此之?间给足了面子。

因为目标一致,所以共识也很快达成——

这一场大爆炸,绝不可定性为不可抗力。其中各方遭受的损失,要么?军部?承担,要么?由下达命令的指挥官来?承担。

而军部?自然是不可能担责的。

于是陈厄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众矢之?的。

大家都是体面人,提议时?语气彬彬有礼,但内容却一条比一条狠。

他们要追究陈厄的责任,不论是经?济上,行政上,甚至是刑事上。

有些家族手?里掌握着媒体资源,便自告奋勇要去操纵舆论;有些法律界人脉多,打算过几?天跟大法官聚一聚的时?候,顺便聊聊这件事。

中午是一起?吃的自助餐,边取菜边聊,话题也稍微轻松了一些。

陈燃才注意到身旁的季丹丹抱着手?臂,唇色微微发白。

他轻笑起?来?,偏头对她说:“怎么?这副模样,是不是衣服没穿够,觉得冷?”

季丹丹摇了摇头。

等?旁边的人走了之?后,她小声?对陈燃说:“你们这样,我有点怕。”

陈燃扬起?眉毛,分明是觉得滑稽:“你在怕什么??”

“……我不知道。”

“觉得陈厄毁灭了量子生命,是英雄少将?”陈燃笑了声?,“丹丹,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别被那些文章里的赞歌和情怀洗脑了。在那场大爆炸中,陈厄荣耀加身,而我们才是切身利益损失的一群人。”

“……”

“还有,明家的私生子,你也知道吧?脑子犯浑得罪了陈厄的Omega,最后被判叛国罪枪决。”

季丹丹脸色惨白,咬住下唇。

陈燃叹了口气,帮她撩起?鬓角的头发:“算了,下午应该还要再聚几?个小时?。你怕的话,就多吃些点心,在沙发旁等?我。”

季丹丹是他用来?装点门面的漂亮花瓶。而这个花瓶现在很乖,眼睫毛颤了颤,垂头轻轻地嗯了一声?。

下午又谈到陈厄当年在边境的事情,他有几?次记录在案的不妥行为,不顾军部?大方向上的指令,临场做出?截然相反的决断。

还有不顾人权组织的抗议,屠杀边境的小部?族。

——这都是些可大可小的事情,但旧事重提,也不是不能再做一些文章。

陈燃举手?,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清了清嗓子:“我也随便讲件事,说来?惭愧,这其实是家丑。”

一旁的人交谈了几?句,知道他是陈议员的小儿子,陈厄同?父异母的弟弟。

“请说。”

“当年陈厄寄居在我家,我父母对他一视同?仁,供他吃穿上学?。”陈燃说,“可他却恩将仇报,为了一个Omega争风吃醋,弄瞎了我舅舅的一只眼睛。”

“……”

鸦雀无声?。

陈燃带着笑,语气淡然:“当年为了陈家的面子,这件事情被压下去了。但算起?来?,其实追诉期还没过去,而且受害者那边,证据都保留着。”

话说到这里就够了,有人来?与陈燃握手?,顺便交换了名片。

“陈少大义?灭亲,值得敬佩。”

陈燃一派贵公子似的端庄做派,有节有礼地受了这句话。

-

庄宴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从沙发上到了床上。腰酸得厉害,尾椎和大腿内侧都残留着异样的感觉。

……明明两个人都没什么?经?验。

可为什么?只有他自己,最后会狼狈成这样。

天已经?晚了,窗外有疏淡的月光。

陈厄靠在床头,静默安稳地看自己的光脑。注意到庄宴的动?静,就伸出?一只手?,安慰似的拨拨Omega凌乱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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