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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 60 章(1 / 2)


云裳回到府上时已是深夜,一直隐潜在暗处的凌宵现出身影,“姑娘……”

“今夜之事不可对旁人提及。”云裳的声音带着些疲倦沙哑,回到内苑后先到老师院中,得知老师已歇下了才略放下心,不料还有一人在灯下等着她。

“师兄。”

有琴颜提着盏风灯,向阵思勉的屋门看了一眼,示意师妹随他走。

二人悄声离开院落,有琴颜提灯为云裳照路,脸上永远是一片温润的神情,沉默一路,也只问了一句,“他不曾为难你吧?”

执掌稷中学宫的人岂会当真被蒙混过去,上一次在琼林苑,他便知小师妹深夜归来是因与容裔在一起,只是小师妹不愿说,他便也不问。

可此刻云裳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看也不似无事。

云裳对有琴颜一笑,从很久之前开始,她便知道无论在哪里受了委屈,只要回到大师兄身边,总会有一个温暖的归所庇护自己。

“师兄,云儿无事。”她吸吸鼻子,心中有一种说不请的怅惘,像是听了一折哀婉戏词,曲终人散点了灯,却发现原是自己站在空空旷旷的戏台上。

有一刹云裳想将今晚的事全盘告知师兄,可每次眨眼总能想起容裔为她指点星星的样子,如何也无法开这?个口。

受了蛊惑也好,自欺欺人也好,云裳努力驱走心中的不安,仰起头,像小时候那般指着天上的圆月,“师兄,中秋快乐。”

有琴颜看着她,抬手犹豫了一瞬,还是抚上她的头发。

“早些去休息吧,睡醒一觉便好了。”

容九回到王府时天色将亮,隽从心按他的吩咐已押入府里看守。

付六在门口石狮子前候着主子,回禀了此事。容裔的神色与以往都不同,站在凌晨的霜雾里,周身散发着槁木死灰之气,看在付六眼里,竟有种主子已在人间无所留恋的错觉,低头不敢多言。

主仆二人正要进府,长街上忽然有人喊了声“王爷”,容裔本就不豫的眉头皱得更紧。

一个纤细的身影穿过晨雾跑来,及近了才瞧清是个肤白清秀少年,扬着讨喜的脸道:“王爷请留步,在下周楚生?见过王爷!”

付六一见他便冷下脸,“怎么又是你,前番赶你不走,还敢来当面冲撞王爷,不要命了吗!”

他言语犀利,实则却是先扮个红脸想保下少年的命。然而此刻容裔心情大差,略一沉目,暗中的蝇卫便露出形影,杀机弥漫。

付六心里一咯噔,王爷今日有大事在身,看他老人家神情,这?找死的不是赶着往枪尖子上撞吗?忙虎着脸去逐人,少年急了,越过付六的胳膊道:

“王爷不认得我了?我是当年您没摔死的那个周家孩子呀!”

付六双眼一黑,好,真是个来找死的。

想当年摄政王参加司史周家的嫡孙满月宴,抱着那婴儿时却松了手,吓得在场宾客惊呼闭眼,少有人看见容裔随即将靴尖一勾,及时将那婴儿有惊无险地捞了回来。

婴儿啼哭声的掩盖下,没人发现容裔的脸色和孩子父母一样苍白。

时隔多年,这?大难不死的孩子自己找上门来,还用一种灼灼目光望着容裔,迫不及待表达他的崇拜之情:

“小子幼时得王爷屈尊一抱,沾了王爷的福气,从小到大一场病都没生?过!”

付六听的哭笑不得,感觉这?小公子脑子肯定缺根弦,多年无病,八成也是被吓得不正常了,又听见周楚生?接着说:

“王爷,周家历代为史书官,到了楚生?一辈,上有三位嫡兄继体,家中便不许楚生?再?嗣此业。楚生?此来是想求王爷恩准……”

容裔这?一夜去了大悲塔又登瞻星台,故人成仇,话到绝处,来来去去又是孑然一身,属实没心情再?听一个毛头小子的家事,冷冷地睨过去一眼。

性情天真的周楚生?错将白眼认成青眼,显而易见地激动起来,说得更来劲了:

“王爷也觉得楚生?有做史官的才能吧!楚生?当真喜欢做史官啊,想当年孔夫子春秋笔法作春秋,笔则笔削则削,罪当时功千古,是小子一生?楷模!”

“不拦你净事房走一趟,写几本起居注名垂千古去。”容裔声音冰冷。

付六一听这话,就知道主子的不耐到达极点了,偏偏周楚生?连讥讽也听不出来,下意识只觉裆下一疼,连忙摆手:“不不不,小子立志要编外史的,小子想跟着王爷!”

“跟着我?”容裔眼神终于有了焦点,看向阶下稚气未脱的少年,“不怕死?”

周楚生?被他盯得咽了下唾沫,腿都打摆子了,脑袋还摇得像个波浪鼓:“王爷您不塞言路,单凭这一点楚生?就佩服得紧。这?些年来多少人骂……不是、那个王爷您胸怀大度,楚生?不惧。”

付六爱怜地看着他,多好的孩子啊,可惜脑子不灵光。

被缺根弦的不速之客这么一搅和,不觉间东方第一缕朝霞破云而?出,一只信鸽自东方飞来,扑散几下雪白的翅膀落在付六肩上。

付六脸色瞬变,取下鸽爪上绑着的信筒奉给容裔。

周楚生?一点回避的自觉都没有,抻着脖子好奇张望。

容裔没理会这?小傻子,展开纸笺,上面只有一个字:成。

字迹铁划银钩,左下盖的戳是太子私印,殷红似血。

容裔面上无一丝喜悦或放松,碾碎纸条吩咐付六:“叫芝友进宫,你去吧。”

付六领命而去。临走前经过发呆的周楚生?,付六难得想做回好人,结果拉了两下少年的袖子,硬是没将这?愣头青拉走,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自去行事。

“王爷……”周楚生?眼巴巴看向容裔。

“跟着我,有什么好处呢?”容裔自言自语,眉眼冷漠地拾阶而上。

·

隽从心十年尘垢一朝清,看着镜中剃须匀面的沧桑男子,恍如隔世,似自己都不能相认。

干净长袍换上身没一刻,他又被塞进车轿带出了汝川王府。众多甲兵眼皮子底下,一介书生用不着捆手缚脚,也毫不担心他会逃跑,白衣帝师宠辱不惊,想容裔小儿对他恨之入骨,说到头左不过一个死字,听之任之。

直到辘辘马车停下,掀起的车帘露出一角琉璃高檐,隽从心才变了神色。

雕甍画阙镌镂着飞云龙凤之纹,层峻叠榱,彩槛朱栏,是他多年不曾入梦的景象。

“容九浔,你带我到这里做什么?”

容裔乘马悠悠停在轿旁,一袭玄蟒朝服衬着再?冷厉不过的一张脸,居高临下道:“死前见见老情人,岂非欢喜得很?。”

“放肆!”

不待隽从心再?说,早有人扯布堵了他嘴。那值守宫门的侍卫们隶属御林军,今日中秋群臣休沐,摄政王佩剑著甲来得如此蹊跷,警惕拦戟:“王爷下马……”

话音未落,容裔身后的随邑一刀将二侍斩于宫门之下,汝王府的亲兵随即迅速撒开阵形,将内外三门近百守卫围剿制伏。

整个过程中容裔的眼皮都没眨一下,跨.下白马四蹄不惊,他轻轻捻开溅在指尖的血珠,轻声自语:“真是年轻无知,当年白衣帝师何等名声,能让先帝降阶亲迎,尔等怎么能够失礼呢。”

杀戮迅疾而无声,亲眼目睹宫门之变的隽从心双目充血,在亲卫的钳制下呜咽,恨不能用眼神食容裔之肉饮容裔之血。

一路跟来的周楚生?脸都白了。

片刻前他还为王爷默许他跟着而?暗自欣喜,没想到转眼就看见这?场血淋淋的厮杀。

不,那都不能算厮杀,只是单方面的屠戮。

心思单纯不代表胸无点墨,那么多史记故典周楚生?皆能倒背,哪里想不到摄政王这?是要做什么。

历史还原到眼前,远不是纸页上平铺冷叙的三言两语可拟,出生史宦之家的少年第一反应不是退缩保命,也没有臧否人物暗下评判,而?是哆哆嗦嗦摸向腰带上放纸笔的竹囊。

白衣帝师……方才摄政王说的,可是传言被王爷亲手杀害的帝王师隽不疑——他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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