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写题的姿势挺随意，表情却很认真。洛予沉记性好，写过的题就没再错的，还能举一反三，程溪经常拿解不开的题问他，长久以来就成习惯了。
就像方才，只是一个表情，洛予沉就猜到了他想做什么。
随手写了几笔，洛予沉将稿纸横过来，简单讲了下解题思路。他给程溪讲题久了，很清楚怎么讲更容易让对方理解，三言两语就把矛盾说清楚了。
程溪恍然，点点头又拿了本子转回去重新写步骤。
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悄无声息，程溪题写了一半，晚自修结束的铃声就响了起来。
薛容麟是住校生，收拾了好东西准备找他的室友一起回寝室，“程溪，我先走了。”
程溪应了声好，转头看到杜凯锐正跟洛予沉说话。
注意到他的视线，洛予沉侧头微扬下颚，“嗯？”了一声。
程溪指了指习题，“我还差半题就写完了。”
洛予沉点头，让他放心写。
杜凯锐的话停了半晌，等洛予沉跟程溪说完了话，才继续道，“……洛哥，你明儿去买早饭不？”
洛予沉微挑了下眉，“看情况。”
杜凯锐眼睛一亮，“洛哥，洛爷，给小的带一份吧，我都一个月不吃外面的早点了。”
后排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了杜凯锐、邓威、赵应绪三人。他们同一寝室的，跟洛予沉玩的也最好。
其他人一下课都忙着去趟超市、回寝室，杜凯锐一下课反而爱拉着人说话。尤其他跟洛予沉是同桌，每每程溪因为什么耽搁了，他就也要跟着留在教室。
一听有早饭吃，旁边等着的赵应绪也凑过来，“洛哥洛哥，别忘了我两。”
洛予沉把手机揣兜里，站起来，“行，不接受点餐。”
杜凯锐哪敢挑三拣四，当即拍胸脯保证，“洛哥你知道的，我这人，给什么吃什么，特别好养活。”
反正学校附近的早餐店味道都很好，吃什么都一样。
赵应绪翻了个白眼，“猪。”
杜凯锐挥了挥拳头，“你是不是讨打？”
洛予沉懒得管他们，挥了下手，“走了。”
杜凯锐顾不上跟赵应绪吵了，“诶？这就走了？”
再一看，程溪果然收好了东西已经站在边上等他们了。
杜凯锐马上笑嘻嘻道，“洛哥、小溪，慢走啊。”
程溪笑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明天见。”
教学楼两边都有楼梯，一侧靠近寝室，一侧靠近校门，一行人出了教室就分开了。
耽搁了几分钟，一层楼上的教室基本都空了，楼道内拥挤的人声也平息下来，只零零散散脚步声响起。
隔壁班级的灯还都亮着，走过能看到里面三两个走的慢的学生。
三中晚自习下课九点多，回去洗个澡磨蹭一下差不多就到睡觉的点了。高二课业不多，程溪也就没带什么课本回去。
楼梯围栏外侧装的几乎是全景玻璃窗，程溪往外看了眼，黑洞洞的夜空，校园内晚上路灯没有全开，只照亮了常走的几条大路。
结束一天的学习，放松下来，程溪走路的速度都不快，散步一样慢悠悠往校外走。
洛予沉跟着他的速度走在一侧，偏头问他，“明天给他们带个早饭，你想吃什么？”
两人一般都会在来学校的路上买个早饭，只偶尔才定时煲个粥、煮点东西自己做来吃。杜凯锐他们有时也会让他们帮忙带个早饭，但次数不多。
“我都可以啊，他们想吃什么？”
“不用管他们。”洛予沉不在意道，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都是他们爱吃的。”
在这边住了一年多，学校附近的小吃店、早点摊他们几乎都吃过，不得不说学校附近的东西都是既实惠又好吃。不过时间久了，也都差不多，程溪偶尔还会想去学校食堂吃早饭。
“那就吃汤包吧，拐角那家汤包店的汤包比食堂的好吃。”
汤包刚出笼的味道最好，两人于是决定明天起早点去店里吃早饭。
租住的居民区安装的路灯不算多，走一段暗一段，最近还坏了一盏，几天没修了，正好在程溪跟洛予沉经过的路段上。
视野一下暗下来，身边的人影模模糊糊但看得还算清楚。洛予沉抬手搂了下程溪的肩膀，走出那一段便自然地松开了。
晚上的温度有些低了，楼下没什么出来走动，只各户的灯光从窗户中映出来。
回到屋内，程溪换了鞋先回房洗了个澡，换了身舒适的家居服。再出来，洛予沉已经洗完了澡站在了客厅的吧台边。
两人的睡衣还是同一个款式的，程溪买的灰白的一套，洛予沉则是灰蓝色。
睡衣跟学校的校服一样都是宽松的款式，但显然，此刻的洛予沉看上去比在学校时轻松许多，整个人的神情似乎都是柔软的。
柔软这个词很少能出现在洛予沉身上，他在学校给人的感觉并不冷淡，程溪却不止一次听到过，洛予沉给人的感觉很疏远。
他仔细看了眼，洛予沉明明挺温和的。
停顿的片刻，洛予沉已经看了过来，“吃不吃夜宵？”
晚自习没吃点心，之前没感觉，洛予沉一问，程溪就觉得饿了。
小区附近不少餐馆，点外卖很方便。待到程溪问洛予沉吃什么时，才得知洛予沉已经点好了。
准确地说，洛予沉洗澡前就点了外卖，过不久就能送来了。
程溪也过去倒了杯水喝，声音带了点软，“那你还问我。”
“之前忘了，想问你的时候你已经进去洗澡了，”洛予沉笑了笑，“等你出来点，还得再等半个多小时，能把你等睡着了。”
程溪贴着洛予沉靠在吧台上，歪头去看他的手机，“那你点了什么？”
“粥，”他看了眼手机，“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小区附近有一家专门做夜宵的粥店，品种很全，程溪十次里有五次要点他们家的夜宵吃。
高中上课时间很早，勤奋点的学生可能五点多就起了。程溪早上起不来，晚上就会早点睡。十七八岁尚在发育期，指不定还能长高，他可不想晚睡毁身高。
吃了洛予沉点的夜宵，时间还不算晚，洛予沉打开昨天看了一半的电影，两个人在客厅把剩下半部电影看完，才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