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啥都没干,被他这么满含威胁地一扫,怎么有种被当场捉奸的感觉?
尤其是那双眸子射过来的视线,即便没有说话,可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卿卿,你再敢看其他男人,小心我把那人的眼珠子给挖了。
独孤雪娇想到很有可能会发生的严重后果,当即决定做个识时务的女中豪杰。
哄就是了,还能咋办。
当即红唇一扬,朝他露出一抹甜笑,讨好意味十足。
君轻尘看到她的笑,心情更不好了。
一想到其他人都有可能看到她的笑容,心头的小火苗就窜了八丈高。
小东西,欠收拾。
这边两人不着痕迹地隔空眉目传情,却不知早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
沈卿婉今日穿了一身隆重的太后袍服,梳了高高的发髻,层层叠叠的华衣,将她整个人压得像一尊佛。
即便她已经挑了最不显老的颜色,可跟光鲜亮丽的小姑娘一比,还是老了一截。
沈卿婉看着独孤雪娇娇艳如花的小脸,袖子里的指甲掐进肉里,眼底阴骛翻涌。
不要脸的骚狐狸精!
光天化日跟男人调情!
她在心里把独孤雪娇骂了上千遍,却也不想想她有什么资格。
再者说了,人家两人都定了亲了,就算当众对个眼神怎么了。
上次夜宴,她便故意挑拨阿达公主和乌兰雅郡主,想要搅合两人的亲事,结果没成功。
现在见两人这般,扭曲的嫉妒如野草,瞬间又疯长起来。
她眼里的嫉妒都快让那张脸扭曲了,即便压着,也能让有心人看出来。
比如时不时往她这里看的人。
君承志坐在安王旁边,与君轻尘隔着一个座位。
别说坐这么近,只要不瞎,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太后时不时地往这边看。
刚开始他还暗自开心,以为是看自己的,可两人的视线从未对上过。
等他慢慢品出味儿的时候,心里又是气怒又是不甘,还带着一股嫌弃。
到底有多贱,才会喜欢这样没有心的女人。
不管怎么对她好,就算是掏心掏肺,也从不把你放在心里。
君承志着一身贵气的紫袍,腰间佩美玉,看似跟往常没什么区别。
可仔细看的话,能发现他周身涌动着死气一样阴沉。
他用右手摸着空空如也的左边袖子,眼里阴骛一闪而逝。
君子阑坐在他旁边,察觉到周围涌动的杀气,眉头微微皱起,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
他并不知道君承志在想些什么,只以为他是失去手臂变成残疾后,性情大变而已。
可见他时不时地往独孤雪娇处扫一眼,心里不禁生了些警惕。
君承志什么时候跟娇娇结下的仇?
为何用那般阴骛的眼神看着娇娇?
君子阑有心想跟独孤雪娇传个话,让她小心着点君承志,当即朝身后的宏桓招了招手,低声嘱咐了两句。
宏桓领命,悄无声息地从人群中滑了出去。
流星站在夙璃身侧,耳朵正经受着荼毒,突然被人扯了下衣袖。
早在岐阳城的时候,因为将军府跟岐阳王府来往密切,她跟宏桓经常见面,算是熟人。
听完他的话,流星不敢耽搁,拨开夙璃,凑到独孤雪娇耳边低语几句。
独孤雪娇眸子眯起,转头朝君子阑看去,与他对视一眼。
白衣金冠的少年坐在那里,衣袍卷着金浪云纹,不知被多少世家女的视线灼热地盯着。
她朝他微点头,只是在收回视线的时候,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他旁边的君承志一眼。
果然不怀好意。
她很困惑,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安王世子了?似乎都没说过几句话。
想不通,便不想了,左右想算计她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敢来招惹她,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她可不是谁都能捏的软柿子。
独孤雪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故意把视线错开,转而投向了看台左侧的朝臣。
庞太师坐在最上首,肃穆地眯着眼睛,一副老狐狸的样。
一众朝臣与他坐在一处,或是以他马首是瞻,面上带着讨好的笑。
或是眼里带着轻蔑和警惕,暗潮涌动。
也有部分朝臣,既不是庞太师一系的,也不是摄政王一系的。
其中最惹眼的莫过于五城兵马司指挥使杜绍元,剑眉星目,俊朗凌厉。
顶着一张毁容的脸,还少了一条手臂,偏生没事人一样,任人打量,毫不在乎。
独孤雪娇的视线在杜绍元身上停留片刻,又扫了一眼阴沉的沈卿婉,嘴角邪邪一勾。
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