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注意到左边男子手中的擀面杖,和缩在他和缘一身后捡馒头的小乞儿,心下了然。大概是乞儿偷了店家的东西被店家在街上到处赶。
想到这他伸手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两个铜板准备帮小乞儿结了账,没想到右边那屠夫竟想伸手拉他,还一副色眯眯的样子,“这是哪家的小公子,竟和蓝楼那个头牌公子竟然长得一模一样?”
那双油腻的手还没触到阿洛的衣袖就被缘一的刀鞘打了回去,接着阿洛被缘一拉到了身后。
雨之国内不兴勾栏瓦肆,阿洛一时没听懂蓝楼是哪,但也从头牌这两字中懂了那屠夫话中的意思。
阿洛整个人都快气笑了。
这些年来不少人用觊觎的眼光看过他,但敢宣之于口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那屠夫捂着青紫的手臂样子很是恼怒,浑身的肥肉一抖,开口嘲讽道,“哟,还动起手来了,难道他还是你的……”
胖屠夫侮辱的话没说完,一道亮光闪过,他伸手去抓阿洛的那只手臂就落地了,伤口平整利落,过了两秒钟断臂处才往外喷血。
缘一早早就捂住了阿洛的眼睛,不让他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
屠夫后知后觉的的反应过来惊叫一声捂住断臂,肥硕圆润的身体弓成虾米紧紧蜷缩在一起,嘴里满是抽气声,根本没空继续说话。
感受到捂住伤口的手心里一阵温热趟过,屠夫咽了咽口水将捂在伤处的手放到眼前,被手上粘稠的鲜血刺激到了,“杀人了!啊啊啊!”
枉这屠夫做的就是杀猪宰羊的活,这次见到自己写血竟吓成这样,只见他边叫嚷边跑路,这撤退的速度简直和他笨拙的身形不相称。
待屠夫消失在人群中时阿洛的视野才重新恢复,在被蒙住双眼时阿洛只能听见这屠夫惊恐的吼叫声,等罩在双眼上的大掌移开后阿洛只能看见地上的一滩新鲜的血迹和路人忌惮的眼神。
哦,还有跪在地上看傻了的面点师傅。
他抖着腿压根站都站不起来,更别说逃跑了。
正好阿洛对那屠夫嘴里说的头牌有些好奇,要是这人知道的话省得他去打听了。
抖成筛子似的面点师傅见阿洛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苦着张脸,涕泗齐下,竟大哭了出来,“我……我就只是想给那小贼一个教训……我……我呜哇~呜哇……”
阿洛往四周看了看,那个撞了他的小煤球早就不知所踪了。
阿洛倾下半个身子,语气温和道,“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就可以走了。”
面点师傅听了这话胡乱用手抹干眼泪,连连点头,哭声逐渐弱了下来。
“刚才那人说的头牌真的与我这般相像吗?”
阿洛的话音未落,他面前的这个人再次大哭,听这凄厉的声音仿佛比第一次还要惨。
他还在哭声之间挤出间隙回答阿洛的问题,“这位公……子,您……和那等……东西不一样……您……您……这般尊……贵的人……嗝……”
艰难地听到这里,阿洛听出来这人是被他吓到了,以为他在仗势欺人,所以想都不想就开始拍马屁了。可阿洛的本意只在真相,并无威胁的意思。
不过他既然已经先入为主将自己的行为认定为泄愤,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会被误解,这样的话还不如遂了他的愿。
阿洛将声音压低,脸色微沉摆着副阴晴不定的脸威胁道,“说真话,要是我见了那头牌后觉得像的话……”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是……是有八分像……不过……”
竟有八分像!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阿洛直起腰来没再去管那人,直到那人起身逃跑时阿洛还沉浸在这个消息中满腹疑虑。
这盛阳城内竟然有个和他如此相像的人?
是易容吗,这样的易容高手干什么不好,费这么大的劲儿来恶心他干嘛?
难该不会他真的有位流落在外命运悲苦的兄长?
阿洛再次嗅到了阴谋的气味。
无论是哪种猜测,这种被暗暗窥伺的感觉都让他如芒在背十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