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交了钱,拿着大婶给他们的那些票,不同的票去不同窗口领,“走咯!到我们孝感,当然要喝孝感米酒。”
后面排队的人早就竖起耳朵,明明跟杨毅素不相识,也纷纷自豪地附和起来,杨毅好像天生就是有这本事。
“说的没错。”
“孝感米酒,天下一绝!”
“米酒馆喝米酒,最正宗不过。”
庄淑芬没想到自己进个米酒馆就搞出这么大动静,她细细听着大伙对米酒的评价,每个人声音怀着无比的骄傲,庄淑芬心想这到底是什么神仙米酒,她待会一定要好好尝一尝。
米酒馆桌子非常抢手。
大伙都端着托盘,瞅到位置就赶紧坐。
两人等了好一会,才占到半张空桌子。
杨毅把东西一放。
“你坐着,我去端。”
让庄淑芬把票给他。
杨毅在窗口那排队,庄淑芬坐在位子上等他。等得有点无聊,就去瞟杨毅在哪。只见杨毅先去了一个窗口,那个窗口前有五六个人,窗口后面刚刚出锅一大锅三鲜豆皮,大厨拿着碟子当标尺另一只手用锅铲切成一块块,刚出炉的三鲜豆皮,热腾腾的,撒着葱花榨菜瘦肉丁,杨毅将她要的三鲜豆皮先给端过来了。
接着又去另一个窗口排队,那个窗口还没好,竹编蒸笼一摞摞叠着放在大锅上面蒸,等了七八分钟,杨毅才取到,杨毅将一屉冒着腾腾热气的汤包往她面前一送。
“快吃快吃,蟹黄的,趁热吃。”
这可是蟹黄汤包。
点单的时候庄淑芬看过木牌上的价位,是米酒馆里面最贵的一项。
她毫不怀疑是杨毅特地给她点的。
竹编的蒸笼里,下面竹篾还是干净的,躺着一个个透明白、柔薄又嘟鼓鼓的小汤包,蟹黄汤包的蒸汽不断往庄淑芬脸上飘。
光着闻着味,馋虫都快出来了。
“要不要味碟?”
杨毅又给她搞来酱油、醋、辣椒。
庄淑芬连忙:“够了够了。”
杨毅话不多:“行,你先吃,我去拿糊汤米酒。”
她们是跟人拼的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带小孩过来的妇女,趁杨毅转身去端米酒,那带娃妇女一边哄着孩子喂他吃饺子,一边对庄淑芬说,“你男人人真不错。”她自己带娃,什么都是她自己张罗。
庄淑芬不知道回什么好,只好低声道:“他还是不是我男人。”
杨毅端了个托盘过来。
糊汤米酒是现打的,快得很。褐色托盘里两只白瓷碗,白瓷碗在灯光下亮晶晶,盛着粘稠的糊汤米酒,还有一点点红枣、桂花丝。
米酒馆里人手一份,最抢手的就是这个。
庄淑芬身子不由得前倾了一点。
这就是传说中的孝感米酒。
香气四溢。
杨毅把托盘端到桌子上,一碗端给她,一边给那位妇女的小孩子擦了擦手,对方小孩手刚碰着酱油,弄得满手脏。
庄淑芬舀了舀糊汤米酒,半透明的。像水墨画。
杨毅对那妇女道。
“就是还不是她男人,才要更努力,让她被我迷得走不动路。”
杨毅一瞥庄淑芬,庄淑芬立刻明白,他还惦记着天桥那事。
庄淑芬也瞥他。
两人之间暗波流动。
杨毅拖开木椅,坐下来,朝着那位妇女,“您帮我看看,我这表现可以打几分?您替我说说好话。”
任何时候杨毅一开口,对方就只有倒戈的份。那位妇女立刻晕头转向,对杨毅满意得不得了,“满分满分,我瞧着中,”她转头劝庄淑芬,“好男人就要抓紧,可别让别的女人抢走了。”
怀里的小孩也跟着开心地吐泡泡。
庄淑芬哭笑不得。
杨毅边吃边附和着,他舀了一口糊汤米酒,挑着眼尾对庄淑芬笑。
“看到没,群众的眼睛,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