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其中一家。
杨蓉蓉跟着钟睿耀停下来，上了台阶，这里竟然是一家钟表店，她好奇地看了看四周，大大小小的钟，挂钟，闹钟，可爱的儿童玩具钟。
钟睿耀对她解释道：“他们家还可以修手表。”
杨蓉蓉了然：“原来如此。”
钟睿耀是怎么想到的，太厉害了，她当时太伤心了，困在自己的情绪里，满心都是要破碎的无望感，完全没想到还可以去找钟表店。
而钟睿耀一个已不住在崇城的人竟然比她还熟悉这里的钟表店。
难以想象。
这几天钟睿耀是怎么背着她一条街一条街找到的。
钟睿耀看上去来过好几次了，轻车熟路道：“老板，我来取手表。”
老板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哦哦，”对方一边应着一边从底下抽屉取出一块黑丝绒方盒，方盒里躺着的正是她的那块手表。
杨蓉蓉连忙拿起来左右看着。
钟睿耀有点内疚。
“换了表盘，还换了一条新的表带，但原款表带这里没有，所以换的不是同一条。”
杨蓉蓉抿着唇，黑眸望着他。
“已经很好了。”
她戳了戳钟睿耀的胸口。
“最重要的是，这里。”
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钟睿耀一笑。
对方从她手上接过手表，低着头，曲着脖子，双手仔细地帮她戴上手表小心地扣好。钟睿耀的脸庞又白净又好看，睫毛又长又浓密，钟睿耀帮她扣表带的时候，她就用手玩钟睿耀的睫毛。
店长报纸抬起来，都没眼看。
现在的小年轻……
杨蓉蓉故意强词夺理，小声对钟睿耀说：“你看你看，店长都被你弄得不好意思看我们了。”
钟睿耀微微抬起眸，黑眸水润润的，嘴巴嫣红。
还一脸无辜地盯着她。
“蓉蓉，我帮你系表带，你还欺负我。”
嘻嘻，她就是想欺负他嘛。
钟睿耀低下头，她又趁机在他脸上揩了一把油。
钟睿耀的脸比她自己的好看。
怎么算，她都是赚。
晚自习，杨蓉蓉又带着两块德芙巧克力进教室。
同桌：“……”
杨蓉蓉见对方天天被自己馋，掰了两个格子，分到他草稿纸上。
杨蓉蓉：“没多了。我自己要吃。”
同桌：“已经心满意足了。”
同桌不知道，钟睿耀晚上带着她又买了两个袋子零食，把最后两个月都算进去了，让她每晚带一个去教室都还有多的。
钟睿耀是多想让她每晚都想起他。
感觉他在陪伴自己。
而同桌不知道，他未来两个月天天晚上都会看着杨蓉蓉有零食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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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睿耀飞走了。
杨蓉蓉跟父母说了，钟睿耀来过了，杨毅庄淑芬有点诧异，不过杨蓉蓉又对她们说，钟睿耀被名校录取了，庄淑芬杨毅都很惊讶，一连看了好几天女儿的神色好像平静得有点反常。
庄淑芬对着杨毅小声道：“钟睿耀要走了，不会对我们蓉蓉有什么影响吧？”
她可不要蓉蓉去过那种等什么十几年等得一场空的日子。
杨毅搂着庄淑芬。
“不会，她们自己之间的事比我们清楚。让孩子们自己做主吧。”
钟睿耀是个有担当的，钟维民如此，其子也不会差。
蓉蓉很独立，杨毅相信，自己女儿会有自己的想法。
过了两天。
杨蓉蓉接到徐乃馨的电话。
她一看是徐乃馨的手机号，心里就不自觉有点沉重。
“喂？”
但她没料到徐乃馨这么单刀直入。
“蓉蓉，我们绝交吧。我不想再跟你做朋友了。”
如果在钟睿耀没来之前，她听到这种话一定很伤心，也很愤怒，甚至会说绝交就绝交，你不想跟我做朋友，你以为我就想？
但是钟睿耀来了之后，对方就像一个净化器，净化了她的很多低能量。
说来也奇怪。
钟睿耀并不是安慰她，而她也没有找钟睿耀诉过苦。
仅仅是对方让自己感受到自己是一个被爱着的人。
她的那些能量与心境就自动复原了。
徐乃馨的语调透着决绝也透着一丝得意。
似乎这是对她们最好的报复。
杨蓉蓉叹了口气。
只是很平静地说。
“好吧，如果这是你希望的。”
徐乃馨：“再见。”
杨蓉蓉：“恩，再见。”
妈妈庄淑芬在一旁听见了。
“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还好一些。”她们做父母的，女儿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哪有不清楚的。徐乃馨一家的事在崇城早就传开了，对方压力大，非要拖别人家孩子下水，想让所有人跟着她家孩子一起折在这场高考里，找几个垫背的，“省得你天天为她哭，给她送资料，送笔记，陪她上学。”
杨蓉蓉缓缓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妈妈。”
她叹了口气。
仅仅因为这是高考而已。
所以每个人的情绪才不太对劲。
回到学校。
杨蓉蓉、宏正霞、单婷婷坐在小卖部的长板凳上吃棒棒冰。
单婷婷：“徐乃馨跟我绝交了。”
宏正霞：“我也是。”
两人问杨蓉蓉：“你呢？”
杨蓉蓉点点头。
“恩，也是。”
几人顿时顿默了。
过了一会，杨蓉蓉道：“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很久以后杨蓉蓉在微博上看到这样一条心路独白。
是一个陌生人的。
但她读完却意外地觉得像徐乃馨当时的心迹。
“……本来一群人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可是有一个人因为某些事走了歪路，落下队伍了，她受了伤，很脆弱，眼看着其他人都在往前走，远远把她甩在身后。她想叫她们停一停，可对方只会对她说，加油啊，你可以的，加油啊，你可以的。可是她根本不可以，她根本做不到，她们谁都不理解她……”
杨蓉蓉在这条微博上停留了很久。
心想这大概就是徐乃馨当时的心境吧。
又焦虑又脆弱。
其实她们让她加油，并不是为了给她压力而是希望她能站起来，因为她们都相信她值得更好的。前方有更好的景色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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