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书宁的第一反应是不能糟蹋了这半只兔子?,飞快的掏出手帕展开了掩在上面。
她其实也不喜欢身上浓重的熏香味道,尤其上回作为把柄被沈砚抓包之后就找机会跟桑珠说了,不再让桑珠给她衣裳帕子?熏香了,否则这一方帕子?盖上去这半只兔子?还是得废。
顾泽是临时赶着出城公干的,本来迎面遇见一队人马在路边歇脚也不必当回事,可好死不死的崔书宁那个不拘小节手抓兔腿盘腿坐马车上的姿势太显眼了,他也是隔着一段距离之外就先认出来了。
崔书宁带着沈砚回三阳县取行李的事他知道,本来遇见就遇见了,他还可以视而不见,可偏偏……
再逼近些又看见了他那个不省心的弟弟居然也在场。
这时候他甚至还是不想丢人现眼,可随从里面已经有眼尖的认出了崔书宁和顾温两人给嘀咕上了——
“那马车里的好像是侯爷刚和离的夫人。”
“咦,跟她在一起的是新近回京的顾家二爷吧?”
这样顾泽就算想要掩耳盗铃都不能了,顺手收住缰绳:“吁……”
崔书宁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摆出个客气的表情:“这么巧啊,顾侯爷这是要出城公干?”
顾泽身后带了一支百人卫队,全是禁军打扮,他要是自己有事出门不可能带禁军护卫。
也不是崔书宁愿意搭理他,今天要就只她和沈砚两人就算顾泽故意停下来她也绝对可以视而不见,但是好巧不巧的顾温在场……
不把这个场面圆过去,鬼知道顾泽一旦误会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她虽然没有打算和顾温深交,但也不愿意连累无辜,那就勉为其难继续立和平分手人设呗。
顾泽还是一如既往的那张冷峻的冰块脸,目光阴鸷锐利的先从她脸上扫过又定格在顾温面上。
显然——
是在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顾温唇角扬起微笑:“大哥。”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场面一度尴尬,崔书宁左等右等都风中凌乱了。
这顾温能在官场上混的如鱼得水,自己外任三年就得了资格进翰林,肯定不是等闲角色,必然智商情?商都在线,这种人会在这样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故意的吧!
她可不想被误会和前小叔子?有啥不可言,见着顾温一脸温文尔雅毫不藏私的坦荡表情?,登时急了,忍不住的斜眼瞥他。
顾温见她瞪眼方才好像堪堪如梦初醒,不忙不忙的又再勉强解释了一句:“昨日去白龙寺给我姨娘的长明灯添灯油顺便做了场法事,现在正要回城。方才看大哥走得急,怕是有要紧差事在身,您先忙吧,咱们兄弟改日再叙旧。”
崔书宁:???!
这回说这货不是故意的她都不信了。
明明就只需要说你是回城路上遇见前嫂子?才停下来打声招呼,然后立刻马上就避嫌上马走人的!
你现在说话不清不楚还明里暗里?的赶他走?确定不是在引战?
但是这话顾温不解释,她现在反而也没法说了,否则只会被理解成做贼心虚和欲盖弥彰。
顾温不说这番话还好,果然这会儿顾泽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呵呵……
崔书宁索性也懒得管了,破罐破摔,从帕子?底下捞起自己的兔腿就一口一口散漫的啃起来:“桑珠去催一催常先生他们早点吃完好继续赶路。”
桑珠也意识到顾泽误会了,但是帮不上忙就只能答应了惴惴不安往队伍后面寻去。
这是在城外官道上,崔书宁她抛头露面不说,坐姿还实在不雅,再加上旁边还站着个莫名其妙的前小叔子?,俩人还“眉来眼去”的暗送秋波……
跟在顾泽身后的那些人已经纷纷兴奋的在心里?打腹稿编话本子了。
顾泽此时纵然火大也不能发作,咬咬牙刚要打马走人,却是沈砚语气不善的又冲着顾温开了口:“我看顾二爷也挺闲的,既然要兄弟叙旧就不如和令兄同去?”
他为什么会知道顾温很闲?
又为什么会用这种明显讽刺的语气赶人?
嘿!这就等于是实锤啊!
顾泽身后那些人不敢公然议论他,但禁不住私底下已经交头接耳的互相挤眉弄眼的心照不宣了。
顾泽扬鞭的动作猛地顿住,霍的转头再次看向顾温。
顾温却是面不改色一脸从容:“还是改日吧,小弟就只告假了这两日,得要回去收拾准备一下不好耽误了明日的公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