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年年,“……”
沈宥豫保证,“年年,愿结两姓好,托付中馈、绵延子嗣。”
方年年捂脸。
她都不好意思了。沈宥豫看着娇羞的方年年,不知不觉跟着红了脸。
方年年气得磨牙,只要忍过了这一时,出去她就找人嫁了!
芳杏:“……”
旁观者清,她觉得殿下和方姑娘想的应该不是一件事情。
轻纱猛地被掀开,芳杏看过去正要?以眼神训斥,娟儿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声音不稳地说:“姑姑,娘娘吩咐尽快把方姑娘送出宫。”
芳杏疑惑骤升,但容不得她多想,立刻按照主子吩咐的行动起来,“方姑娘,随我来,我送姑娘出宫。”
沈宥豫跳出来,“我来送。”
娟儿着急地说:“娘娘不准殿下出宫。”
沈宥豫不会管这些,执意要送方年年出去。
娟儿着急忙慌地拦着沈宥豫,声音都岔气了,“殿下,娘娘说您要是敢出去,就直接送方姑娘去做姑子。”
沈宥豫垂在身侧的拳头握紧,阿娘这是用方年年威胁他!这招很管用,沈宥豫当下不再动,眼睁睁看着方年年走远,在眼前消失不见。
方年年弄不明白怎么突然就要?送自己出宫,但出宫是好事,决定不刨根问底,跟着芳杏出了正殿。芳杏脚步匆匆,方年年差点儿追不上。
走在前面的芳杏忽然顿住,小声说了一句“糟糕”,拽着方年年进了旁边花丛,在小花园里绕行,方年年只看到有一行人往正殿走来,没看清楚是谁。
没有多问,方年年决定把疑惑烂在肚子里,埋头跟着芳杏赶路。
走向正殿的一行人为首的赫然是当今天子,他正和身边的人说着话,眼角余光忽然看到远处一抹倩影,像极了曾经的故人。
他往前走了两步,疑惑喃喃:“珍珠?”
定睛看,远处没有任何人。
“王顺,刚才看到那边有人吗?”
内侍王顺说:“回陛下,没有。”
跟随的人一一说没有,皇帝开始怀疑是自己眼花了。
他立在原地片刻,转身走了出去。
回到明光堂,皇帝挥退所有人,自己独自待在书房内。窗户半开着,灿烂的光落了进来,照亮了大半的室内,皇帝坐在明暗之间,一半的脸于光明中无?喜无?悲、一半的脸于黑暗中看不透彻……
手?边的茶渐渐没了热气,随后变得冰凉,没了半丝温度。
时间就在手边流逝。
皇帝终于动了,他站起来来到博古架边,打开了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蓝绸布的长条锦盒,轻拨搭扣,锦盒打开,露出一卷画。
他盯着画看了一会儿,随即从锦盒中拿出来打开画轴。
画是一副人像画,先是出现一袭红裙,随后是纤纤腰肢,紧接着出现一双素手?——手?上拿着鞭子,长鞭不是装饰,是真的可以伤人的利器。
画卷继续展开,露出了一张明丽的脸庞,是个漂亮的女人,年龄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
作画的人功底扎实,可画功一般,却把女子的神韵细细传递了出来,画中女子顾盼之间的灵动之态、俏皮之感跃出纸面。
“珍珠。”皇帝缓缓喊出一个名字。
……
王顺微微弯着腰进入书房内,成为内侍后,这腰就没有真正直起来过。他无?声地给皇帝换了热茶,然后站在一边犹如隐形人。
翻阅奏疏的皇帝淡声说:“贵妃可是带了什么?人进宫?”
王顺说:“陛下,昨日关雎宫中多了个民间女子,年方二八,据说是端王殿下在民间认识的姑娘。”
“哦?”
皇帝挑眉,有些感兴趣,“小六这是有中意之人了?”
“应当是呢。”王顺笑着说。
皇帝,“已经及冠,是该给他娶妻了。”
“淑娘娘肯定在张罗着。”王顺说,“奴听说水曲园的花房内培育出了十?二色芍药,娘娘的游园会应是要开了。”
皇帝点头,“那姑娘哪里人?”
“都城外五十?里处小茶馆之女。”王顺已经调查过了。
皇帝,“叫什么??”
“方年意,小字年年。”
皇帝翻阅的手?顿住,“姓方?”
“是。”
“挺好的姓氏,既然是小六中意的人,就查查清楚。”
王顺顺从的说:“喏。”
方年年出了皇后宫进了长长巷道,一路没有遇到什么?人,一直出了宫门,宫门外有马车等着。芳杏说:“姑娘,家人来接了。”
方年年眉头跳了跳,没有出声。
芳杏小声说:“姑娘,嫁人吧。”
方年年轻声应了,辞别芳杏靠近了马车,从车中伸出一只手,看到手她一下子眼眶就红了,赶紧爬上了马车,车内有面饼和芝麻最纯然的香气。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