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茫地眨眨眼睛,她好像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喜欢表哥,说放下就?放下了?……
“竟然喜欢的多一点点?”方年年跟着?陷入的迷茫。
车厢里,两?个小姑娘靠在一块儿,同时?的一言不发、同样的茫然。
驾车的是李家的伙计,他隐约地听到了?一些?嗡嗡声,是小姑娘的窃窃私语,更多的没听见,因为他在看热闹呢!
馄饨摊那边真是热闹,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人,把还算是宽敞的路弄得?水泄不通,看热闹的、骂人的、疑惑不解的……人声、牲畜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简直不要太热闹。
忽然,人群中爆发出?男人的尖叫,像是被掐着?嗓子的公鸡发出?来的声音,尖锐刺耳。周围的人如?潮水一般向后退,跑不及时?的被带倒,大人的哭声、孩子的哭声、牲畜的叫声、各种咒骂声……
方年年他们的马车停得?外,没有受到波及,但马儿烦躁地刨地。
“发生了?什么事?”
方年年掀开车帘子问,她肩膀上探出?个小脑袋,是李秀秀。
稳着?马儿的伙计说:“馄饨摊那边好像出?事了?,具体不知道。”
“哦。”方年年探出?头看向另一边,爹娘那边也?掀开车帘子往外看呢。
方奎和李叔直接站在车外,吩咐两?个驾车的伙计把车再往旁边靠一靠,稳住马,别让马受到惊吓。
又传来了?两?声短促的尖叫,听起来太吓人,李秀秀害怕地抓住方年年的袖子,“究竟怎么了??”
方年年摇头,安慰着?说:“没事儿的。”
李秀秀点头,“嗯。”
两?个人的目光看向混乱的中心,随着?人群散去,被团团围住的馄饨摊终于露出?了?真容。小小的馄饨摊就?一副挑子,两?张桌子加四条凳,连个遮风挡雨的雨棚都没有。
现在,挑子打?翻在地,桌子直接被肢解了?,包好的馄饨散落一地,被踩得?成了?肉饼糊在地上,汤汤水水更是掀翻了?,带着?火星子的炭到处都是。
但吸引人目光的,绝对不是凄惨的馄饨摊,而是铁塔一般的男人动作迟缓地站了?起来,他手上提着?一个正常体型的中年男人,男人又叫又喊的,□□里濡湿一片。
“天,好高!”李秀秀惊呼,抬起双手捂住脸,眼睛又忍不住从手指缝隙里向外看,“还好黑,他是晒黑的吗,还是没洗澡?”
铁塔一般真不是形容词,就?是陈述一个事实,方年年目测黑男人身高超过两?米,是绝对的巨人,身板宽阔粗壮,面孔黝黑粗笨,因为太黑了?,五官都模糊在一块儿,远远地看不清楚。
“应该是黑人,是昆仑奴。”方年年说。
昆仑奴且黑且高且壮,上身裹着?一张制作粗陋的兽皮,大冬天里露出?粗壮的胳臂和长着?护心毛的胸膛。
他提着?正常体型的男人,大手分分钟能扭断男人的脖子。
“昆仑奴?”
“嗯,前朝很多,后经战乱,到现在已经不剩多少了?。京城一些?仕族公卿、皇亲贵戚家应该还有,他们个子高、力气大,好驯服……”
“是被当奴隶咩?”李秀秀声音低落,透着?冷。
“嗯,不过高祖规定不得?蓄养奴隶部曲,家仆都是雇佣关系,昆仑奴应当也?是吧……”
围观的人散是散了?,但还有不少人停在远处伸长了?脖子看,就?有一两?个在方、李两?家旁边。
方年年朝着?老爹挤挤眼睛,方奎会?意,露出?无?奈又宠溺的表情,“二位,可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李叔偷笑,方奎真是宠闺女,闺女一个眼神就?知道要干啥。
被问话的二人是主仆,一个穿着?青色儒衫、戴黑色幞头,是个读书人。身边跟着?做小厮打?扮的,背着?竹制的箱笼。听到询问,书生叉手行礼后说:“小子刚才?就?在馄饨摊上吃馄饨,事情经过还是知道的。”
方奎回叉手礼,“麻烦公子说说,我?们待在外围,马车被人群挡着?去路,始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麻烦。”书生笑着?说:“我?正吃着?馄饨,突然身边出?现一大片阴影,我?抬起头一看,就?看到了?那位壮汉。壮汉皮肤黝黑,当是前朝昆仑奴后人,出?身应该不是很好,行止粗鲁……”
书生为难地摇摇头,无?奈笑着?不知道怎么说。
“我?家公子说的太斯文,不是粗鲁,是粗鄙。”小厮巴巴地开口说着?,“那昆仑奴身上好大味,往我?们桌边一站,伸手就?往公子的碗里面抓。我?那时?候在挑子那边拿蒸饺,没看见,正在下馄饨的店家看见了?就?喊了?一声。那粗鄙的昆仑奴就?生气了?,钵大的拳头砸在桌子上,桌子轰地就?塌了?,瞧瞧我?家公子的衣服,下摆直接脏了?。”
大家看向书生,下摆、裤腿还有鞋,都脏了?,还有没有弄干净的葱花沾在上头。
书生无?奈笑着?摇摇头。
小厮憋不住这口气,继续说着?:“弄坏了?店家的桌子,店家当然不开心,人家小本生意的,桌椅板凳都珍惜,就?出?来理论,怎知那个昆仑奴不讲理,掐着?店家的脖子提了?起来。”
说完,他心有戚戚地看向远处,昆仑奴手上提着?的男人就?是馄饨摊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