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若再像今日鬼话连篇，我便告知外界，要将长武令传给你。”
方才暗自得意的姚晗灵，头皮猛地收紧。
长武令传给她？这话一放出来，她还有命活？别说是旁人了，一回去，叶婉萧就是第一个卸她胳膊腿儿的人。
姚晗灵偷偷瞄着面色平静的柳虚清，暗自嘀咕一声老狐狸，果然不好糊弄。
是夜，姚晗灵抱着棉被裹着身子，像只猫儿一样蜷缩着靠在柳虚清的床柱子边睡觉。
床上的柳虚清，半抬着眼皮，看着床帐顶端上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良久，翻过身，轻轻抬起床帐，看着靠在床柱子边的姚晗灵，眼皮轻眨。
忽而，睡梦中的姚晗灵，嘴中嘟囔了一声。
“簿双阳……”
床帐之后的柳虚清，眼睛微眨，观察了姚晗灵半天，轻声道出一句，“难道真是龙阳？”
落下床帐，闭目安睡。
睡梦中的姚晗灵，眉头紧皱，补了下一句，“你这样会害死我的……”
与此同时，三峰的乌金塔顶层，簿家宗祠。
簿双阳跪在石砖地板上，一夹杂着呼风之声的鞭子如幻影袭来，在其背上鞭挞出一浪血花。
“逆子！我看你真是疯魔了！我竟不知你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簿依饶可是你亲哥！”
“你俩双胎而生，共用一根血脐，那可是比旁兄妹还亲的胞兄！你居然敢对你哥哥下蛊！”
“为了那荒谬神女，你连你亲哥都不认了！再过几日，我怕你是要弑父挖母啊！”
宗祠堂上，簿豹怒不可遏，动了气力，伤口爆裂，半身衣裳浸血。
跪在地上簿双阳一身红衣，血珠犹如珠帘，不断从袖边滴落。
一直低着头的簿双阳，忽然笑了一声，像是自我讽刺一般，“我就知道，从小到大，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信我。”
“但这件事，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再改口！”
簿双阳猛的抬起头，一道狰狞鞭痕，从其左耳划破至下颌，鲜血淋淋，犹如讨债的恶鬼！
“我打死你？打死你都怕你下了黄泉，寒了你母亲的心！”
簿豹见到簿双阳脸上的伤口，心中也是一惊，若是平日，早在惩戒落下之前，这逆子早早就卖乖卖巧的认罪了。
如此逆执的时候，还有那日险些杀害了云婉淑的时候，那时也是宁可被打死都不认罪。
一提到簿双阳的娘，簿双阳忽然抬起头，双目狠绝的盯向簿豹。
“爹，我娘是怎么死的，你怕是比任何人都清楚。”
“下黄泉寒我母心的人，绝不会是我！”
簿双阳的言语若荆棘，一下子缠绕刺痛了簿豹的心脏。
看着簿双阳那双充满了怨毒的双眼，簿豹忽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这双眼睛，实在是像极了林水芝。
“……你知道了什么是不是？”
第一次，簿豹油然而生出了一种颤栗感。这簿双阳，果真是林水芝送来世上，替她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