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都是周婶一个人准备的,时晏和官飞羽七点多才回来,老人家一直对官飞羽好奇的不行,拉着人左看又看,上看下看,得出结论,“咋跟大少爷有点像嘞。”
官飞羽心里咯噔一下,好在老人下一句是:“像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官飞羽满头是汗的被周婶拉去餐桌,时晏揣着手在后头。
“您没看见我?”
周婶用后脑勺说话:“看见了,过来坐吧。”
时晏:还能再敷衍点吗。
整顿饭,周婶就跟官家姐弟聊,附带眼泪汪汪的看着时崇,有好吃的也都给他们仨夹,干晾着一个时晏。
顾元清笑笑,给他夹菜,“多吃点。”
时晏冷着脸嚼了一根芹菜,“周婶,芹菜炒老了。”
周婶:“大少奶奶,官小少爷,咱不吃芹菜哈,吃西兰花。”
时晏:“……”
影帝心烦的用脚蹬时崇,时崇就给他夹了块西兰花,官飞羽也把自己的给他。
时晏高兴了,三两下全吃光。
饭后周婶拉着官洛洛悄悄去了自己房间,时崇和顾元清在谈事,时晏和官飞羽在看电影。
“大少奶奶,老仆有个东西要给你。”
周婶去自己床头柜下头翻出一个箱子,满满一箱小孩玩具。
她搬出来给官洛洛一看,官洛洛就懂了。
“您一直保存着吗?”
周婶笑眯眯:“嗯,不舍得扔。”
她摸摸里头的东西,“三十多年啊,一闪而过了。”
那箱子的玩具,是时崇的,他很小的时候,是周婶带大的。
官洛洛拿起一只破旧的拨浪鼓晃了晃,“希希也喜欢玩拨浪鼓。”她往下翻了翻,翻出一本相册。
周婶眼里含泪,她悄悄擦了擦,说:“少奶奶打开看看。”
相册里都是时崇,官洛洛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跟希希太像了。
照片很旧,但保存的很完整,一张一张,按年纪排好的。
官洛洛拉周婶坐下,“都是您拍的吗?”
周婶点头:“我都是偷着拍的,大少爷的情况您也知道,夫人那时候常常来我屋里抢他,我只能把相机藏的很隐蔽很隐蔽,等到夫人睡着的时候才拿出来照几张。”
“我丈夫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挨千刀的,老总裁说不让留大少爷的照片,他就没良心的要放火烧了我的胶卷,那我能让吗?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是吃素的,太太猜怎么着,我用花瓶砸破了他的头,说什么就是不给!”
“后来他实在我怕我了,就骗老总裁说胶卷已经烧了。”
周婶说起这些事的时候,眼含泪花,嘴上挂笑。
“我们家大小少长得这样好看,不留下些照片怎么行呢。”
官洛洛摸着那些照片上的小时崇,“谢谢您,周婶。”
周婶摆手,擦掉鼻涕,“老仆就是伺候大少爷的,谈什么谢谢。”
说完她又叹气,苍老的手摸着一只眼睛,眼泪一颗颗的落下来,“可惜……可惜我没能一直护着大少爷,他七岁就被拖去仓库了,我去求夫人,去求老总裁,都没用,我家那个杀千刀的还扣了我的护照,我回不了国……只听说大少爷被打的没了味觉,没了痛感……后来又被送去了葡梵岛……”
“我那时每天求菩萨,我求她留大少爷一口气,人活着……人只要活着就能有希望的,太太您说是不?”
周婶两只手捂着脸,一声一声痛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