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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34(2 / 2)


瞧瞧,为了卖一点东西,都丧心病狂成什么样子了,奸诈,实在是奸诈!

但是……他以后也要试着学习一下,如果这?一回的他未来还?是会选择南下经?商,那他一定要走在所有人的前头,就连奸诈,他也要奸诈在时代的前沿上!

……

楚酒酒一心就想赶紧回家写信,因此他们出来这?一趟,连供销社的大门都没进?,也就是回去?的时候,楚绍在国营饭店买了几个肉包子,准备带回去?当午饭。

他们往回赶的时候刚刚早上九点多、将近十点,国营饭店刚开门,只有包子摆了出来,其他需要现?做的菜都要等一会儿才能上,服务员态度恶劣,多等一会儿就要多受一段时间的白眼?,楚绍和楚酒酒都不想多待。包子拿到手,两人也不像其他的小孩那样,一拿过来便狼吞虎咽,有的吃的太急,连包装纸都啃下去?一大块。

楚绍看外?面的包装纸有点松,就拆开自己又包了一遍,期间楚酒酒总是心不在焉,隔几秒,就抬头看看大门口。

终于,楚绍把包装弄好了,楚酒酒主动把手递过去?,两个小孩就这?么手牵手离开了。

大方、自如、且教?养极好,说话还?文绉绉的,没有当地口音,仔细听,感觉和收音机里播音员的腔调有几分类似呢。

卖他们包子的服务员看着他们出去?,然后扭头问自己的同事,“你看他俩像不像领导家的孩子?”

另一个服务员抬起头,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有可能,你看见?那个小女?孩拿的饼干了吗?我之前在我姨夫家看见?过,只有大城市才卖呢,还?是进?口货,叫啥油饼干,可贵了,一块就好几块钱!”

这?纯粹是胡说八道,黄油饼干确实比其他的饼干都贵,但也不至于一块饼干就要这?么多钱,这?个服务员故意夸大,就是想炫耀她有见?识,还?有她姨夫特别厉害。

另一个服务员不知道,还?以为真的如此,这?下她确定楚绍和楚酒酒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了,她开始后悔自己刚刚的态度,但后悔之余,还?有点疑惑,“他们是哪家领导的孩子啊,咱们镇大大小小的领导都带着家属来吃过饭,我不记得有他们俩啊。”

整个镇上就这?一家国营饭店,这?些服务员对全镇的领导人数和领导的家庭情况,比人事部?门还?熟悉,安静一会儿,那个吹牛的服务员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一拍巴掌,笃定道:“你忘啦!咱们镇上的革委会主任不是调走了吗?新?来的主任这?两天就到,八成是已?经?到了呗,这?俩孩子,肯定就是新?主任的孩子!”

好家伙。

服务员更后悔了,要知道是新?主任的儿子女?儿来吃饭,她怎么会连个包装纸都不好好包,她肯定仔仔细细包好了,而且往里面多塞几个包子,再送出去?!

……

楚酒酒还?不知道自己和楚绍只是随便的一出现?,就让某些人产生了误会,自从回到青竹村,楚酒酒就像打开了某个不知名的开关,她拽着楚绍,一路狂奔,连楚绍都觉得跑的有点累了,她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进?了家门,砰的把大门紧紧关上,楚酒酒开始绕着楚绍原地转圈。

“快快快快快!爷爷,快点写信!”

楚绍放信纸的动作停住,他莫名的看着楚酒酒,“你怎么这?么兴奋。”

楚酒酒开心道:“因为我们马上就能联系到太爷爷了呀!”

楚绍:“……能不能联系到还?是两说呢,别抱太大希望。”

这?句话并不能浇灭楚酒酒的热情,楚绍看了一眼?明显兴奋过度的楚酒酒,再次开口,“而且,这?封信就算今天能寄出去?,最快也要一周后才能到那边,等再收到回信,那就是半个月以后了,如果遇上别的意外?,比如天气不好、或者这?个叫聂白的人驻扎在深山老林里,那延迟一两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楚酒酒:“…………”

这?么慢。

在她的时代,问候只需一秒,发个吃了吗的表情包就可以了,连字都不用打。

成功把燃烧在楚酒酒心底的小火花浇灭,楚绍去?外?面削了一根铅笔,然后他回到屋子里,坐在八仙桌上,摊开一张还?散发着纸张味道的信纸,望着信纸上的一片空白,沉默了好一会儿,他都不知道该在上面写什么。

楚酒酒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看他迟迟不动笔,她提示道:“写呀,写聂叔叔,你好,或者聂阿姨,你好。”

都怪聂白这?个名字太中性?化了,这?有可能是男人的名字,也有可能是女?人的名字,完全没法确定。他要是叫聂大壮就好了,那他们就不用纠结了。

……

楚绍摇头,“不行,不能这?么写。我不认识这?个人,完全不知道他的底细,而他有可能知道我,也有可能不知道我。”

顿了顿,楚绍放下铅笔,“在确定他的身份以前,我不想把自己暴露出去?。”

楚酒酒望着楚绍略显青涩的侧脸,总觉得她的爷爷有点过于小心了,楚绍自己也许没发现?,他在这?方面,真的已?经?小心翼翼到了一种根本没必要的地步,他思考的太多、担心的太多,就像是书里说的应激创伤后遗症一样。

这?样一想,楚酒酒的眼?神瞬间变得怜爱起来,她想了想,建议道:“要不,我来写?”

楚绍扭过头,有点不明白她的意思,他写或者她写,有什么区别?

楚酒酒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她解释道:“不是说真的我来写,我……我写字不怎么好看,还?是爷爷你来执笔,但是信上的名字,还?有口吻,你可以都用我的呀。那些认识爷爷你的人,他们不可能认识我,就算看见?我的名字,也只会小小的怀疑一下,却?不会真的认为,张凤娟有我这?么大的一个女?儿,你说是吧。”

有道理。

楚绍拿过一个信封,在上面先写好聂白的地址,接下来,再写自己的地址,最后,他在寄信人的名字上,写了楚酒酒三个字。

楚绍字迹工整,笔法稍微有一点稚嫩,但已?经?可以看见?笔画中的大气与风骨,楚酒酒顿时小海豹鼓掌起来,不吝夸奖道:“爷爷的字好漂亮!”

楚绍已?经?大半年没写过字了,闻言,他也笑?了一下,“是我妈妈教?的,她每天都让我练字,不练完就不准吃饭,如果你这?么练,你的字也会变得好看。”

楚酒酒鼓掌的动作一停,过了半秒,她自然的转移话题,“信封写完啦,接下来就该写信啦!”

楚绍:“……”

瞥了楚酒酒一眼?,楚绍难得心善了一回,没拆穿她。其实她没必要担心,张凤娟去?世了,楚绍自己又是个半吊子,他们连老师都没有,怎么可能还?让楚酒酒天天练字。

重新?拿出信纸,这?一回不需要楚酒酒替他出谋划策,他自己想了一会儿,就提笔往下写。

——聂白同志:

您好,张凤娟同志已?于今年一月份意外?过世。

画完最后一个句号,楚绍就放下了笔,他准备把信纸折起来放进?信封里,楚酒酒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她惊讶的拦下楚绍,“等等,爷爷,你就写这?么一句话?”

楚绍:“一句话就够了,如果他想找我,就会回信来问楚绍在哪里,有没有出事,等看了他的回信,了解这?人以后,我才会多写一点。”

“可是,”楚酒酒问,“如果他不想找你呢?”

楚绍垂下眼?,思考了一会儿,重新?撩起眼?皮,他望着楚酒酒,声音平静且淡然,“那就只能这?样了,他不关心我,也许他和我爸爸没什么关系,又也许,不关心我的人,就是我爸爸。”

楚酒酒哑口无言,说实话,她有点讨厌这?样理性?又无情的楚绍,因为他说的都对,她一句话都反驳不了。心里满满的都是情绪,除了那一丁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讨厌,剩下的,全部?都是心疼。

爷爷好可怜。

所以聂白叔叔or阿姨,你可千万要回信来啊!

千里之外?,聂白出操结束,回宿舍的路上,他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同行的战友看见?,不禁笑?话他道:“才跑了十圈,汗没出多少,感冒倒是已?经?得上了,聂营长,你不行啊。”

聂白闻言,一巴掌拍到说风凉话的人后脑勺上,“滚!我不行,你行?有本事晚上过来,咱俩比比,看我不把你练趴下的!”

战友求饶的把双手举过头顶,然后后退几步,直到离聂白远了,他才再次贱兮兮的开口:“坏了坏了,营长恼羞成怒了,赶紧走!”

说完,不等聂白去?教?训他们,他们已?经?火速跑远了,望着这?些人的背影,聂白怒气冲冲,可没过几秒,他又化怒气为笑?容,乐呵呵的回去?了。

*

楚绍写完那封信,又在家里吃了午饭,三个肉包子下肚,他拿上信,出门去?了一趟公社。寄信也没必要一定跑邮局去?,全镇设立了好几个信筒点,楚绍所在的公社门口就有一个,来到绿色的信筒前,楚绍再度拿出信封看了一眼?,上面清晰的写着楚酒酒三个字。抿了抿唇,他把信封投进?去?,听到信筒里传来轻微的晃荡声,楚绍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身回家。

接下来的日子就太平很多了,老张家现?在彻底成了青竹村的臭狗屎,大儿子和大儿媳密谋卖掉楚酒酒,二儿子和二儿媳没打人的主意,却?早早就盯上了人家的钱,不得不说,他们可真不愧是一家人啊,一个明着要命,一个暗着堵人家的活路,楚绍和楚酒酒是倒了什么霉,才会跟这?群人做亲戚。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一个孩子有问题,可以赖在孩子身上,一群孩子都有问题,显然是这?家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前村民只觉得张婆子太厉害,天天骂人,大家都替她累得慌,现?在大家知道了,张婆子就是张家的万恶之源,要是没她这?么搅和,她的孩子兴许还?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村民们想透这?一层以后,顿时对张家退避三舍,住在张家附近的,跟张婆子低头不见?抬头见?,平时他们就躲着走,要是实在躲不过了,干脆装看不见?。张家这?种人,多跟他们说一个字,都有可能被?他们的脏心烂肺传染。

张婆子在村里过的愈发艰难,上工没人跟她结伴了,跟邻居借盐借柴的,也总是吃闭门羹,连牙牙学语的小孩子看见?她,都会对她吐口水,气得她破口大骂,可小孩子不怕她,还?往她眼?里撒土,疼的她嗷嗷叫,又抓不到人。

张婆子过的越差,老张家过的也越差,她把气都撒在了自家人身上,而重点受灾对象,就是赵石榴。张婆子对她动辄打骂,在发现?她不会反抗以后,更是愈演愈烈。赵石榴不是不想反抗,而是她现?在名声臭了,娘家不要她,外?面的人看见?她就指指点点的,如果她和张婆子动手,而张婆子把她赶走的话,那她真就没处可去?了。

今天,吃着吃着饭,张婆子又开始咒骂她,赵石榴不想再在她眼?前晃悠,只想快点吃完快点走,谁知张婆子见?她吃的这?么急,心里气更大,扯着她的头发骂道:“饿死鬼投胎啊!别吃了,以后没你的饭吃!”

赵石榴头皮一疼,生理性?的眼?泪差点掉下来,满桌子的人都在自顾自的吃饭,没有一个人搭理她们之间的闹剧,老大家的几个孩子就不说了,她自己的亲生孩子,竟然也跟没事人一样,赵石榴一阵心寒,不禁看向最后一个人——张庆收。

这?些天张庆收没给?过她一个好脸色,不管张婆子怎么折磨她,他都没反应,赵石榴不信邪,她求救的看着张庆收,希望他能帮帮自己,恰好,张庆收抬起了头,两人一对视,赵石榴就明白了。

他还?在怀疑自己。

赵石榴心里恨的要命,恨楚酒酒编排自己,恨楚绍不依不饶,更恨张庆收和张婆子,她嫁进?来这?么多年,生儿育女?,伺候公婆,到最后就落得这?个下场,连吃饭都不能好好吃。

不让她吃?她偏吃!

张婆子使?劲拽她的头发,要把她拽出饭桌,赵石榴则伸长了手,抢过一个窝头,不要命般往嘴里塞,看她狰狞的表情,仿佛那不是一个窝头,而是她最恨的人的人头。

张婆子一手揪她的头发,另一手不停打她的嘴,“吐!给?老娘吐出来!”

赵石榴拼命的吞咽,突然,张婆子的手打在她喉咙上,原本能咽下去?的一块窝头,就这?么卡在她的喉咙间,不上不下。

她不停的咳嗽,可不管怎么咳嗽,这?块窝头就是出不来,赵石榴很快憋的满脸通红,张婆子一开始还?以为她在装,后来看她脸色都紫了,她才怕了,连忙叫张庆收,“快,快拍她背!”

张家的几个孩子惊惧的看着赵石榴痛苦挣扎,而张庆收狠狠砸了好几下她的背部?,眼?看着赵石榴都快没气了,他心一狠,攥紧拳头,使?出最大的力气向下一砸,窝头终于被?赵石榴吐了出来,赵石榴趴在地上,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却?又觉得肚子疼的要命,她刚要站起来,就听老大家的秋花大声喊道:“二婶,你流血了!”

流血?哪啊?

赵石榴茫然的低头,看见?一滴血掉在地上,她抹了抹自己的嘴角,才发现?,原来她喉咙腥甜不是因为咳嗽了太长时间,而是她真的吐血了。

这?一晚上,张家鸡飞狗跳,赵石榴断了两根肋骨,黄大夫看过以后,说断掉的骨头很可能穿透了胃,必须立刻送医院。到了医院,听到手术的费用,张婆子吓了一跳,当时就说不治了,花这?么多钱,都能再给?张庆收娶一个媳妇回来了,最后还?是张庆收,顾念着他们之间的一点夫妻情分,咬牙掏了钱。

经?过这?件事,赵石榴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她再也没法干农活了,张家人更加嫌弃她,把家里的活全都丢给?她,而就算她身体还?没好,她也要捏着鼻子干,因为除了张家,再也不会有人收留病歪歪的她了。

有时候赵石榴夜里睡不着,她也会想,究竟为什么,她会落到这?种田地,最后,还?真让她想到了源头。假如她没污蔑张凤娟,楚酒酒就不会反过来污蔑她,张庆收也不会对自己这?么冷淡,再往上回溯的话,假如她没见?钱眼?开,非要拿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汇款,张婆子也不会把她当成眼?中钉。那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了。

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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