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韩知眼见着一层血色漫上座上之人的双眼,只能跪在原地承受着那浓重杀意带来的压力。
体内真气浮动地极为迅速,赫连倾紧闭了双眼,呼吸转换间压制住窜起的怒火,调动内息,真气跟着渐趋平静。
即便早已清楚那女人是假扮的,但在得知是那样一个令人作呕的妖人顶着记忆中的那张脸时,出离的愤怒情绪几乎将赫连倾淹没。
而一日当中两次濒临走火入魔的状态,却更让赫连倾心惊。
韩知跪在堂中,除了禀报探得的消息,丝毫多余的声音也无。直到赫连倾出声让他退下,才又屏息凝气,悄无声息地隐回暗处。
赫连倾怒火攻心,气血翻腾,不得不打坐调息。
直至月上中天。
收功吐纳片刻后,赫连倾只觉胸中郁气难除,当下也不掌灯,换下沾了汗气的衣物,出门往恒莱客栈去了。
想起白日里那张满是担忧的脸,赫连倾不觉勾了勾唇角,暗叹一口气。
眉宇间却未松动半分。
一路上,张弛和赵庭跟在暗处。
现下早已过了酉时,见自家主人不急不缓地出门,也不像是去燕云楼赴约的样子,直到一路跟到了恒莱客栈,两人才恍然大悟。
可谁也没料到,一路上赫连倾慢慢散去的怒意竟再度被挑了起来!
“你说什么?”赫连倾蹙眉看向倚靠在门边的洛之章,冷声问道。
“小罗去了芙蓉苑。”洛之章耸了耸肩重复道。
赫连倾恢复了不见喜怒的样子,双眸的寒光却刺得人浑身不自在。
洛之章将一丝心虚掩饰的极好,他几步走至桌边,为赫连倾倒了一杯茶。
然后坐下补充道:“想必他是没料到庄主会深夜来访,才让庄主您扑了个空。”
赫连倾闻言眉头一皱,心下添了几分不耐。
洛之章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十分不要命,所谓“扑空”虽是事实,但此举几乎是在试图撩碰眼前人的逆鳞。
可为了在原本就郁闷的人心口多添一层堵,他还是“冒死”说了下去。
“不若庄主在此稍等片刻,在下这就去把人给你找回来。”洛之章心里很清楚赫连倾对眼前的状况有多不满,却不知道赫连倾在来之前便已动怒,更不知道眼前人今日两次险些走火入魔。
不然怕是也要骂自己一句“胡闹”了。
赫连倾面色越发冷凝,并未同意让他去找,只问道:“几时去的?”
洛之章想了想才离开不多时的人,露出一副思索面色,回道:“天还未黑时便有个女子在此等他了。”
见赫连倾无甚表情,他又接着道:“一个叫穆怜儿的女子。”
穆怜儿?
赫连倾眯了眯眼,周身散发出一股危险气息。
洛之章心下忐忑,但又忍不住有一种报得“断酒之仇”的亢奋。
“说了什么?”赫连倾又问。
“这……”洛之章犹豫道,“庄主莫怪,在下只知道她是来找小罗的,其他的一概不知。”
赫连倾懒得与他多费唇舌,起身便欲离开。
“庄主慢走!”洛之章在他身后送了几步,咧唇道。
赫连倾倏然转身,吓得洛之章笑容僵在脸上。
只听那人蔑声道:“管家心情不错。”
洛之章暗叹一声糟糕!竟是得意忘形了!
好在赫连倾没工夫与他计较,只留他一人僵在原地,为刚才的一番添油加醋生出几分后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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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轮到白云缪念诗了,谁的责任谁念诗,有人念诗你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不过白云缪的戏看不看皆可。
白云缪道:“我开始念了。”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好多遍,不得不念诗了,对不住大伙儿。
仔细阅读文案简介是个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