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秀姌抓过被子裹自己,大冬天的房子里又没有炭盆,她可没有张瑞那变态的露暴癖。
“喂,你到底要不要洗澡啊。”岳秀姌不耐烦的哼嗤,“我喜欢看美男沐浴。”
张瑞眉挑了挑,直接扒了亵裤,光着腚就往木桶里一跃。
“哗——”
冒着烟气的水溢出桶外,浸湿一地。
岳秀姌冷眼打量着他,勾唇哂笑,“没想到你身材还挺有料啊。”
“挺有料是什么?”张瑞懵懵懂懂,想到“身材”二字定是夸赞他吧。不由得掬着一捧水往胸膛上浇,下巴扬起炫耀凸起的喉结,做出撩人的样子。
岳秀姌顿感胃里翻涌,险些不给面子的喷出来。好吧,自打出生以来她第一次看见丑不拉几的男人在眼前卖弄风骚的洗澡。尤其还装作一副“我是美男”的陶醉表情。
呕——!想吐!
“那个……张瑞啊。”岳秀姌忍住不吐出来,她选择一个轻松的话题,笑眯眯的问:“你为什么管王夫人叫翠娘呢?”
张瑞撩动着水浇往肩头,漫不经心的说:“你不是知道吗?她以前丞相府的婢女,丞相夫人赐名翠莲。”
“哦,原来如此。”岳秀姌恍然大悟,又问:“你知道澹南的亲爹是谁?”
张瑞全副心思都在如何诱惑她,想也没想的回答:“知道,就是……”忽然住了口,他狼般阴戾的瞪向床上的女子,怒斥:“闭嘴!”
岳秀姌噘噘小嘴,“我一个快死的人,想知道是谁糟蹋了我妹妹,有什么不行吗?难道我不能做个明白鬼吗?”
“你果真想知道?”张瑞面色凝重的盯着她,一改他绔纨的形象。
岳秀姌也严肃起来,抱紧被子,她轻轻的“嗯”了声,试探的问:“能告诉我吗?”
张瑞停下撩人的动作,整个身子都浸入水里,只露出一颗头。他神情绷紧,双目微缩,极轻极小的呢喃:“太子。是太子糟蹋了岳秀灵。”
他永远忘不了五年前的事情,那时他刚满十四岁,跟着爹爹来到岳府作客。他贪玩,由小厮领着到后花园玩。没想到,王夫人带着一位年轻人去了琼花阁。他趁着小厮不注意,悄悄跟着进去。也是那一日,他睁眼眼看着和自己同龄的小姑娘被男人糟蹋,直到小姑娘不哭不闹,如行尸走肉般躺在地上。
“我永远也忘不了岳秀灵没了魂魄的眼睛。”张瑞喃喃自语,恐惧油然而生,热水中的身体瑟瑟颤抖,“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听到张瑞内心恐惧的呐喊,岳秀姌知道他是真的害怕。而另一个消息更让她震惊,小包子竟然是当今太子的儿子?那么……澹时寒知道吗?皇上知道吗?
“张瑞,太子糟蹋灵儿的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翠娘。”张瑞毫不犹豫的说出来,忽然又冷笑道:“她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里。知道为什么吗?”
岳秀姌诚实的摇摇头。
“因为丞相要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太子,若能生下世子便是后世储君。丞相如何会容忍太子有别的孩子呢。”张瑞站起来,抓过一块棉布裹住身子。跨出木桶走到床边坐下,“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让你做个明白鬼,下去之后也和你的好妹妹唠唠家常。”
岳秀姌抓过另一床被子披到张瑞身上,“你知道王夫人为什么非要杀死我和灵儿吗?”
张瑞神秘而笑,目光在她的脸上仔细端详,许久才说:“翠娘是个有野心的女子。她不安于岳家主母的小小权力,而你和岳秀灵是她夺权的第一颗棋子。”“什么意思?”岳秀姌拧眉,不明白张瑞话里的意思。
张瑞一把扑上来将她压在身下,脸埋在她的颈侧,嗅闻着她的发香,沙哑的嗓音诱惑着,“等你让小爷高兴了,小爷也许会告诉你实话。”
“张瑞,你不怕死在我身上吗?”岳秀姌哂笑声婉转悦耳,压在她身上的张瑞反被诱惑,他睁圆眼慢慢伏起身……
低头看着顶胸膛上的匕首,张瑞阴森的眼睛盯着她,“你敢杀我吗?”
岳秀姌撇撇小嘴,“你可以试试,看我的匕首锋利,还是你的胸膛坚硬。”
张瑞暗暗咬牙,这锋利的匕首是他藏在枕头底下,以防偷袭的。没想到却被她摸来威胁他。
有种为他人做嫁衣裳的讽刺,让张瑞顿时失笑。
“岳秀姌,来,杀了我。”
“张瑞,周县令在哪里?张书吏又在哪里?”岳秀姌用匕首顶着肌理分明的胸膛,一个慢慢起身退,一个缓缓坐起。
张瑞垂眸瞟了眼岳秀姌握住匕首柄的小手,冷笑道:“行啊,大小姐。这握着兵器的手不抖,脸色不变,看来是……唔——!”
“噗”的一下血泉喷溅在岳秀姌的脸上。她脑袋轰得炸响,险些晕厥。只见一把锋利的剑从张瑞的背后直穿过心脏,喷溅的鲜血顺着剑尖如泉涌而出,浸红了被子,染红了她凌乱的襦衣。
“你为什么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