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周末。
程让亲自下厨烧的饭,焦软也没怎么动筷子。
“不?喜欢吃?”
焦软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穿着白色衬衫,卷起袖子给她做饭的样子,说不出的养眼。
她无法?想象,他将?来也这样为另一个女生洗手作羹汤。
内心的酸涩和嫉妒腾地一下窜上头。
程让侧头盯着她:“学习压力大?”
焦软低头没吭声。
她突然变得安静,看着比她刻意发嗲的样子还要可怜。程让揉了下她的脑袋:“你最近已经进步很多,上次考试不?还考了六百多分么??用不着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他的掌心带着安抚的作用,焦软忍不?住抵着他的手掌,轻轻地蹭了蹭。
程让动作一顿,收回了手。
头顶一空,焦软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
她十七年的过去短暂又迅速,焦软搜寻不到更多信息,想象不?到没有他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习惯了他的照顾,无法?去假设没有他的未来。
她的内心百转千回,愤怒又不?愿露怯,鼻子眼睛都跟着涌上酸楚。
那个盛夏的午后,她穿着校服,坐在自行车后座,手指再也不?敢碰到他的校服。
她就知道,她对哥哥的感情不?再纯粹。
只是没想到,会陷得这么?深。
程让凑近她,问:“怎么了?”
她抬起头,一双藏不住事情的眼睛泄露了她的脆弱。
程让一愣,沉下脸去:“谁欺负你了?”
焦软抱住他的手臂,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是不是我考上F大,你就能承认我?这个未婚妻了。”
这话像是划破寂静夜空的一道惊雷,程让那双平静的眼眸也同样露出一丝慌乱。
他以为小破孩只是闹着玩玩,没想到她会这么?长情。她的感情,对他来说是一种压力。
就在几天前,他最大的劲敌对他说:“我?不?相信你没有软肋。我?记得,你有一个未婚妻?”
他正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和她也有关,但他没想把她牵扯进来。
程让这时已经不确定,他是不希望焦软成为他的软肋,还是真的只把她当成妹妹。
他一直都深刻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有在这件事情上,他整个思绪一团糟。
他逆着客厅灯盏的光,垂睫看着她。
焦软也望着他。
过了几秒。
他说:“你应该找一个,把家庭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焦软喉头发紧,内心泛起酸涩。
她别开眼:“哦。”
程让沉默两秒。
“我?死得早,死了就没人照顾你了。你应该找一个活得久的……”他顿住,似乎说不出口那个称呼。
焦软觉得他说的这些都只是推辞,委婉地拒绝她罢了。
程让跪祠堂那天,焦软后来没有听全周婆婆和爷爷的话。
当时爷爷说,程让不适合学武术,说他冷漠、没有同情心。也说他偷学武术,不?知道是能续命,还是会致命。
说他那个身体,熬过二十五岁,恐怕都是奇迹。
程让今年刚满二十三岁。
他觉得很可笑,他的命数,竟然被算得明明白白。但他又不?得不?去怀疑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的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
他是程家唯一的血脉,但是,爷爷并没有把毕生所学传授给他。
因为他短命,活不久,不?能继承衣钵。
他的武学全都是背着爷爷,跟师父偷学来的。
他还知道,爷爷撮合他和焦软,是为了程家的财产不?落入其他人手中。
爷爷怕他娶了别人,焦软会被分走宠爱,分走财产。
爷爷偏袒焦软他不?生气,因为他也偏爱这个小公主。
他只怨自己的亲爷爷也和他的医生一样放弃他。
从十岁起,就放弃了他。
他的病,太怪,治不好。他就是回家等死的人。
那种怨,使得他一直和爷爷唱反调。爷爷说什么?,他就反着来。
那种抗拒叛逆,是一种绝望到愤怒与不公命运抗争的后遗症。
他把一天当成两天用,争分夺秒替父母追凶,早就没把身体当回事。至于感情,就更容不?得他去考虑了。他没有资格爱人。
程让看着面前这个充满活力的少女。她的明艳天真,和他的冷血暴戾形成鲜明对比。
“焦嘤嘤,你要学会去喜欢别人。”
他背光站着,低头看她时的眼神有些伤痛。
焦软眨眨眼,见他唇角上扬,刚才像是错觉。
她垂下眼,轻声低喃::“为什么?啊,是因为我不?够温柔大方,不?够优秀吗。”
程让说:“不?是,是我,太冷漠,太残忍,缺乏同情心。”
“我?不?在乎。”
“我?活不久。”
他不?停地找着借口拒绝,焦软鼻头发酸,自尊心被打得粉碎,她忍不?住用脾气来掩饰这一刻的脆弱:“你不?会死的,祸害遗千年,要死也是我先?死。你不?信,我?立刻就死给你看!”
程让冷声:“焦嘤嘤。”
她才不?怕他:“死了!”
两人陷入了无声的对视。
*
焦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学习上。高考超常发挥,顺利拿到了F大的录取通知书。
快递是程让签收的,他看着邮件地址就猜到了。
她就是这样,随性到与世无争,但只要是她想做的,没有做不?成的。
焦软的十八岁生日,程让送给她一台装有最新研发的定位手机。是独一无二,永远不?会上市的精准一对一定位系统。
从七岁到十八岁,他没有忘记过她的每一个生日。
他很纵容他,所以,她是不是可以对他为所欲为?
她终于成年了,他再也不?能拿年龄来拒绝她了。
她想再试一次。
当晚,焦软借着酒力,装醉走进程让的卧室。
程让没有睡着,睁着眼看向推门进来的小姑娘。
他习惯开着灯睡觉,卧室里昏暗的灯光映着她泛红的脸颊。
他闭上眼,想给她个台阶下,希望她迷途知返。
她蹲在床沿边,狐狸眼微翘,睫毛压下,鼻尖几乎贴着他的。
焦软看着程让安静无害的睡颜,看得她有点口渴。她咬了下嘴唇,突然发现她好像在流口水。
她居然对着他流口水?
他们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和洗发水,但她身上会有天然香气,混在一起,闻到了,他的心就很难平复。
她凑得太近,有些东西是藏不住的。程让的身体有了反应。
程让不再装睡,哑声开口:“出去。”
焦软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她想起来自己的来意,就又勇往直前地,猛地抱住了他。
程让整个人僵住。
少女埋首在他怀抱:“不?要嘛。哥哥,我?想和你一起睡。”
她放软声音撒娇的时候,他没有抵抗力。除了冷着脸,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让沉声:“别叫的这么?嗲。”
他沉声说话时气场很冷,带着无形的压迫感。焦软开始打退堂鼓了。
她没再纠缠,站起来,默默地转身回房间。手腕被拉住,用力一扯,她一下子跌到程让身上。
她惊喜地看着他,大起胆子:“哥哥体验过男欢女爱吗?想试试吗?”
程让隐忍着,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格外低沉:“没有,也不?想。”
他的隐忍拒绝,对她而言更像是勾引。
焦软趴在他肩膀上,不?死心道:“那你拉我?回来干嘛,就是舍不?得我?,你心里一定是喜欢我的,对吗。”
程让隔了几秒才回答。
“你踩到我的小夜灯了,那条线,漏电。”
焦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刚才那一瞬间的自作多情。
她觉得非常难堪,很丢脸。
“我?跟你开玩笑的。”她飞快地跑回房间。
夜半都没有睡着。
她觉得很闷,没有关门。凌晨三点半,隔壁的脚步声很清晰。
程让去杂物间拿了一盒纸,然后回到房间。
焦软猜测着他起来拿纸干什么?,是流血了吗?他那个夜灯漏电熄火了?他发病了?
他发病就会冒冷汗,拿纸擦汗也是有可能。
焦软有点担心,走到程让房间门口,他刚才走得很急,门都没关严实。
缝隙中可以看到房间里亮着昏暗的光。
没有熄火,她放心了。
回房间后,焦软总觉得不?对劲,她刚才好像还隐约听到几声压抑的呼吸。
她还是不放心,走到门边,竖起耳朵细细听着。
那一阵阵压抑的声音隐忍又痛苦,确实是从程让房间里传来的。
她害怕地光着脚就冲了过去。
推门进去时,焦软听见房间里传来两声低吼。
她吓坏了,看到程让表情痛苦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程让转头对上她的目光,他清俊的眉目染上了别的浓烈的情绪,像是还没有回过神,双眼有些涣散。
焦软转头就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扑进他怀里:“哥哥你摸摸我,你别怕你不?会死的!”
程让:“……”
好不容易把焦软哄睡着了,还得起来换床单。
程让觉得,他不?该把小破孩带过来。
*
焦软去上大学之前,问程让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程让声音淡淡的:“善良,爱哭,乐于助人,脾气暴躁,喜欢打人。偶尔幼稚,行为像小孩,实则大智若愚,是懒得计较。笑起来有梨涡,很可爱。不?笑时,妩媚得像只小狐狸。”
焦软莫名的很有自信,对号入座:“这说的不?就是我?”
程让冷着脸:“不?是,凑巧而已。”
焦软无语死了。
那晚明明是他提出的睡一块儿,说他的床脏了,她还高兴了一下。结果他就真的只是借用她一半的被子,一整晚都没理?她。
这都不行,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不行!
焦软心想,算了吧,撩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然后这个后面的故事就是第一章的开头啦!!
前传写完辽~我的强迫症圆满了!接下来就写甜甜的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