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者的神情，“顾穆”似笑非笑轻笑一声，“想要破阵……”
扫视一眼脸色阴沉的神族众人，眸底满是化不开的暗红色浓雾，万年前大战的一幕幕浮现而出。
“除非……你们有那个能力杀了我，否则……”
“今日不仅你神族神子要死，你们我也不会放过……”
话音落地的瞬间，血色符文链突然红光大现，阵内的少年的身体也随之颤动，意识也瞬间从虚无传承空间内回归体内，双眼睁开，刹那间便察觉到了身上的异变，随即便是剧烈的疼痛感从全身上下传来。
血脉向外涌动而出顺着符文链向“顾穆”流去，双眼也因此渐渐变得赤红，忍不住苍白着脸痛吟出了声，“啊……”
手指寸寸紧握，身上泛起纯白的光芒下意识抵抗着牵连着自己的血色符文链，可作用却微乎其微。
越抵抗血脉的疼痛感也随之加重，而阵外的阮小娘众人也陷入了强大的道域结界之中，随时都能感受到周身岁月飞速流逝的意味，生命力渐渐消逝，阮小娘体内的玄力也渐渐枯竭。
俊美青年身上的气势也越来越强，道域内的岁月流逝速度也越来越快。
可就在无尘身体内的最后一丝悟道血即将流尽，意识消散的刹那。
一抹昏昏沉沉被禁锢在暗黑空间内的残破灵魂，却猛地睁开了双眸。
随即阮小娘众人便发现周身强大的规则之力渐渐褪去，抬眼望去，便看见顾穆神情恍惚，目光落在无尘身上的一幕。
……这是。
下一瞬，所有人的眸中不禁带上了震惊之意。
朦胧之间，意识即将消散的一瞬，无尘脑海中隐约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虚弱声，“谢谢……”
“谢谢你……傻小子……”
他这一生生来带着罪恶，无人怜，无人在意...
仅有这一人毫无保留的对他好过...比起毫无价值的被替代死去...
如今......倒也不算妄活了一场......
声音消失的刹那，随即少年身体内一阵暖流流过，苍白的面容也逐渐带上了血色。
血色符文上的悟道血回流……
熟悉的神情消失不见，俊美青年面上又换上了之前的神态，可却带着狰狞之意，眸底还闪动着不可思议与疯狂之意。
时间凝固在这一瞬间……
一阵无比强大的能量从大阵上方炸裂而出，看着阵上浑身燃烧着灵魂之火的俊美青年，所有人大脑都空白了一瞬。
灵魂之火，以灵魄为火引，强大的信念为燃料，可焚尽世间万物，但燃烧的一瞬便再也无法停止，而点燃灵魂之火的那人……
也再无来世，上至九天，下至黄泉，从此再无生还的可能。
“顾……穆……”
……九尾的金色的瞳孔也随着这一幕缩了缩，心中渐渐升起了一丝迷茫。
这个人族幼崽为什么要付出如此代价……
看着半空之上，即将消散的两道灵魂，阮小娘眼中也渐渐从不可思议变成了恍惚，脑海中曾经有关顾穆的一幕幕浮现而出，满带恨意的...神情倔强的...一脸漠然的...
这孩子……
点点灵魂之光打落在所有人的脸颊之上，周围的一切随着半空中消逝的两道灵魂，又回归到了平静。
只有残破不堪的大殿留下了惊心动魄的证明。
……
岁月如流沙，无知无觉间便是千年时光过去。
看着山崖之上的长身而立的银袍青年，神殿幼崽懵懂的小脸上不禁有些好奇，揪了揪身边的父亲，小声问，“爹，这个族叔为什么每天都站在山崖上呢？”
顿了顿，“不是说山崖上常有罡风肆虐很危险，难道族叔不怕吗？”
看着那人衣袍翻飞的模样，神族男人神情似怅似叹，摇了摇头没有多言，默默牵着小家伙离开了此地。
……据说曾有人在山崖下等那人十年，而今千年已过，也不知这位是否还会继续等下去。
阮小娘看着无尘的模样，心中也不禁叹了口气……
修神录曾有记载，上古之时，曾有人以执念为引，牵引故人归来。
可岁月茫茫，那人的灵魂早在那时便燃烧殆尽，只怕到头来依然是一场空……
……
山崖之上，一小兽看着自家主人怔怔然的模样，银色的眸子中也不禁带上了一份好奇，可下一瞬再看见自家主人手中的一道灵魂碎片后，却瞬间愣在了原地。
原来……传说，竟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