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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白府(2 / 2)


几人在花厅里坐下,不等丫鬟上茶水,白世衡就将事情娓娓道来。

白琪作为书生却有着武人的侠义,济困扶危是好事,可是当为恶者以权压人、苦苦相逼之时,热血心肠反而变成了嘲讽中的不自量力。

当日被他救下的女子在威逼利诱之下改口,反咬白琪是欺辱她的人。嚣张跋扈的袁郴也成了被白琪打伤的无辜路人,一纸诉状把他告上了衙门。

两天前,白琪出门赴文会迟迟不曾回府,白吴氏急得叫人出去寻,同去文会的一个书生跑到白府传话,说白琪被县衙的衙役锁走了。白吴氏一听差点晕了过去。白世衡带着人去了衙门,却连知县的人影都没见着。他们到处寻门道想把白琪救出来,可是袁家发了话,作为即定的知府亲家,哪里是七品知县能得罪的起的,知县硬是扣下了白琪且不允任何人探监。

白府荣华已去,在此事中处处位于下风,百般辛酸可想而知。

“嫂子为何说琪儿是唯一寄托?白瓒何在?”楚老夫人不知白府中的情形,也还未见过府中晚辈。但白吴氏那句话却让她心生疑窦,白瓒是白世衡的长子,在她出嫁时就已年满四岁,身体康健,怎么看也不是早夭之相。为何白氏夫妻说了这么多,却没有一句言语提及他呢?

白吴氏一怔,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白瓒自从摔断了手后就一蹶不起,他们请过无数的大夫,但无一例外,都是对着他的手摇头叹气。而后没多久,白瓒就自己搬去了清冷的梧木院不再见人,除了一个自小服侍他的小厮,连白世衡和白吴氏都不得不止步在院门外。自此,白瓒的名字就成了白府中的禁忌。

过了这么多久,有人当着她的面再提起白瓒时,白吴氏一时间竟呆住了。

“瓒儿多年前因一场意外右手落疾,消沉至今,已是许久不再人前露面了。”白世衡接过话,神情满是痛惜。他这个长子出生时正值白家最后的辉煌,自小就备受祖父母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而无意间也养成了他自大又脆弱的心性,一经打击就难以重振。

听到这话,楚老夫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叹了句世事无常,便转而道,“我只是一介妇人,不知刑诉官司,是否能救得了琪儿也难说。”说着,老夫人便让怡然回屋从行李中拿了一张帖子过来,红绫的底子,赤金丝为字,上书“靖安侯定远大将军楚子玦谒”,正是楚瑜的名帖。

“将这帖子送去知县府上,端看他给不给靖安侯府这面子。”楚老夫人示意怡然将名贴递给白世衡,又安慰了一句,“大哥你放心,琪儿一定会没事的。”

“多谢小妹……”白世衡拿着帖子的手有些颤抖,他看着绫面上的几行正字,唇角抿了又抿,终是说道,“当年……是我对不住你。”

“都过去了,我也知道你的苦衷。”楚老夫人摆了摆手,不想再提往事。

一旁的白吴氏已经急不可待地叫管事出门送帖,甚至叫府里备好了去接白琪的马车。她想着,知府再大还能大过一品将军吗?那个趋炎附势的知县看见名贴肯定会把白琪送回来的。

但她哪里知道,有一种人仗着天高皇帝远,连圣旨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只是一张本人远在千里之外的名贴。这名贴初送到知县手上时,确实让他心头一跳。但他令人报给知府,听了知府的回话后,又松了一口气。

白琪打伤袁郴一事千真万确,当日满街的人皆可作证,就是借了位京都城的侯爷做靠山又如何?只要上堂后白纸黑字一画押,白琪的罪名再有异议可就要上刑部了。

白府得罪了知府的亲家不上门赔罪不说,还想借着靖安侯的名义让他放人?再且说了,这楚子玦权势再大,还能管到齐山州不成?知府可说了,京官可不比地方官清闲,楚子玦也不是个耐烦管闲事的人。这事他别说要插手了,怕是连听都腾不出一只耳朵来。

“不过,靖安侯府的面子还是要顾的。左右白琪还未过堂,就让白府的人入狱见见也无妨。”知县这般想着,便唤来一个衙役去白府传话,说话时眼睛忍不住地瞧了几眼桌上的红绫贴,啧啧了几声后,伸手拿了一本公薄把它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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