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卓一进正殿,赤喙马上迎了上来。
“凤王大驾,赤喙倍感荣幸。”
凤卓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说是贺礼,递给了赤喙。赤喙双手接住,又是一番客套。
我偷偷的扯了扯凤卓的袖子,问他为什么不把酒给赤喙。
凤卓说,已经让随行来的侍从交给了礼官。
位置是根据身份排的,赤喙看得起我,也给了我一个请柬。我的位置虽然不靠后,但也是已经到了快接近后面。
凤卓入座时,直接将我拉在了他的位置上,我们两人同坐一位。
其间有侍从过来询问,被凤卓一眼瞪了回去。我入座后偷偷扫了一眼所有的座位,看到冷言正坐在对面时,我不禁暗自叫苦。
鹰族的糕点和锦华做的不一样,都是冰冻的点心,桌子上还放了一本看不懂的经书。
我闷头吃点心,四周全是不友善的目光,正前方的尤甚!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有一大半的目光都在这边,如果目光是刀,我已经被剁成饺子馅了。
“良辰到!请佛者入座!”
鹰族礼佛,开场自是以佛者讲经开始,礼官一声明亮的喊叫,婚礼算是开始了。
随着他的话落,一位佛者入了最上排的位置。
刚入座,佛者就和众人巴拉起来。
凤卓说,那是在论经。
论经在我摇摇欲睡时,终于停了下来,佛者总结性的朝众人发问,“何为因果?”
佛者目光扫过众人,落在我这边时,停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看我,我还是有些心虚的低了头。
“这位施主,请回答。”
半响,没人说话。
凤卓用轻的不得了的声音说,“佛者是在问你。”
我“啊”的一声抬头,果然,所有的人都看向这边,自以为脸皮很厚的我,突然的脸红了。刚刚被那些女人死盯着时我都没有脸红!
我站起身,揪着衣服上的羽毛,想了半天后,突然想起了锦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大声回道,“冤有头,债有主!”
佛者愣了愣,又问,“何解?”
我整理了一下语言,回道,“比如你想吃赤喙家院子里的桃子,赤喙却不愿给你吃,于是你就去偷,却被他家的狗咬断了腿,于是你成了瘸子。行窃是你中下的因,瘸腿就是你得到的恶果。反过来说,你要是不去偷,就不会被咬。”
“哦?”
佛者冥思一会儿,又问,“那何为万物的轨迹。”
我囧。没完没了了。
我偷偷扯一下凤卓的衣服,凤卓小喝一口茶,道,“刚刚说的不是挺好的,六界之内,也就你会打这个比方。”
“可是我真不知道什么叫万物的轨迹啊……”
凤卓轻笑着不语,我窘迫的站在那里,佛者盯着我,众人盯着我,都想看我怎么回答。
在我差点忍不住说不知道时,对面的冷言站在起来。
冷言巴拉着替我解了围,冷言的论点听的佛者很是满意,不停的点头。
我看差不多是过关了,刚准备坐下,头发突然又散了!
凤卓的发簪掉了下来,我连忙捡起来,准备插回头上时,凤卓夺了过去,兀自替我挽好了头发。
对面的冷言看到凤卓替我挽发,一张脸似是结冰了一般,看到凤卓用的发簪时,我已经不敢再看他那张脸。
我抖着坐回位上,凤卓问我,“是不是冷了?”
我点了点头,凤卓又将我揽到他的怀里。我偷瞟一眼对面的冷言,欲哭无泪。心里暗自叫苦,早知道这样,就让锦华多折腾一会儿头发了。
整个婚礼下来,我一直没敢再抬头。连赤喙和他的新娘子出来时,凤卓叫了我几次,我都没抬头看。
等到开席时,赤喙叫人拿来了我酿的酒,侍从一人给倒了一小杯,举杯共贺赤喙大婚。
所有人都饮下了鸩酒,只有冷言没喝,拿着酒杯丝丝的盯着我。
我被他看的心虚,不由得问凤卓,能不能先走。
凤卓以一种很是欠揍的表情说,“你还没跟冷言说你的决定。”
整个宴席下来,吃的我手脚冰凉。宴席撤下后,开始有人演奏节目。
表演节目的大都是赤喙安排的人,先不说节目无趣,单是对面那双眼睛,已经足以让我乱了心智。
我以正殿太闷溜了出来,让凤卓跟我一起,凤卓指了指冷言,说,“你让他陪同吧。”
我瞪一眼凤卓,逃一样的跑出了正殿。
正殿外,雪还在下,我裹着衣服跑进了雪地。鞋子踩在雪上发出“吱呀”的声音,走过去留下一串串的脚印。
“看来你做了决定。”
跟在身后的冷言突然说了话,我愣了愣说,“我还没开口啊。”
“凤王的凤簪,带着可舒服?”
冷言说着,抽走了我头上的簪子,握在了手中。
我连忙伸手去夺,冷言却没躲。
我夺回凤簪,没等再带回头上,就听冷言道,“待你看到鸩族的盘结山上尸体遍地时,不知你是否还愿带上凤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