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婆婆脸色一沉,“你们既已知晓过去之事,我便问一句,当年坑杀我的那些人有没有罪?该不该死?”
殷槐道:“戕害无辜稚女,自然罪孽深重。”
濮婆婆:“那就别来阻碍我报仇!”
殷槐推了推眼镜,迎着她阴鸷的视线,灰眸蔚然生光。
“您的复仇,在那场大火中不是已经完成了吗?”
“之后,从您作为濮绿兰降生开始,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成神。”
神。
听到这个字,濮婆婆的脸上瞬间没了那股子沉着从容,眼中闪现过一抹既渴望又怨毒的神色。“年轻人,休得妄言,仔细天打雷劈。”她哑着嗓子笑道。
楚离原晃了晃手指,“别装了,你那点伎俩也就蒙蒙苦荞村的那帮傻子。毁坏宝相镜,放火烧祠堂,造成女鬼卷土重来的假象,又假装与女鬼达成协议,要求村民修庙供奉,献上贽献,你忙了这许多,怎么可能仅仅是为让那些人恐惧。”
“要成神,光把你按社神仪制供奉还不够,还需要根植于内心深处的相信与接受,而一年一度的贽献选择和上供,正是在对此进行不断强化。”
“最开始,村民可能还有反抗情绪,但时间久了,恐惧也会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习以为常。”
“说起来,你也发现了吧?大多数人早就麻木了,只要有人乖乖牺牲,祸及不到自己,那就无所谓。”
说着,楚离原笑了起来。
“真有趣啊,几十年过去了,人还是一点都没变。牺牲个体,成全集体,怎么想都是笔划算买卖。”
濮婆婆紧绷的嘴角松弛开来,她也笑。
“你倒看得通透。”
“我再考一考你,你知道苦荞村了不起的大英雄邱婆婆,为什么要在活埋我的坑中撒下那些符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