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家都不在意啊。”
“可是我在意。”于襄叹了口气，“我不愿意自己的身体暴露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我保守也好，死板也好，我就是很难受。那像是……被很□□奸一样，我受不了这个。不光是我们公司的，那栋写字楼的人也看得七七八八的了。不得不说，我前男友这招还真是稳准狠，我服了。”
顾鑫沉默了一会儿，也叹了口气：“换位思考一下，确实难受。可以理解。”
“哟，咱们顾老板也会换位思考了？”于襄揶揄道。
“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顾鑫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
于襄想了想，发现还真是这样。
他刚开始认识顾鑫的时候，简直是辞职的心都有了。这个人又懒，又二，还想泡自己的表妹。他好大喜功，吆五喝六，好吃懒做，那时于襄觉得他简直是五毒俱全。加上老总裁对顾栩的不公，让他先入为主地就觉得这是个废渣二世祖。
只是在接触久了之后，他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这个人的确专业知识不足，但他学习能力很快，任何东西（除了文学）只要他看一下就能照葫芦画瓢做起来，经常还会有些神来之笔。他虽然贪图享受，但如果没有享受，他也最多就抱怨几句，更不会对下属求全责备。尤其是在团活团队关系上面，他可以说是深得了顾栩的真传，虽然具体的方法不同，看上去也什么都没做，但天一影视就是很听他的，团队的凝聚力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栩的性格，使得他对公司的管理更多是当成一个小社会来管理，里面有序运行，大家都能从中获利，对顾栩则是敬畏有余、大多亲近不足；至于顾鑫……这家伙来了之后，天一影视逐渐朝着家庭化温馨化的方式转变，这种管理方式可能不适合大公司，不过对于天一影视这种小而精企业来说，或许是更好的。
虽然他刚才和顾鑫的对话中没有承认，但要不是突然出了这个事情，他可能就真的再也不提跳槽的事了。
“要不这样，我们公事公办。你现在肯定是不能上班的，所以给你放大假。等你伤好了，你先回去，陪我们最后一程，将工作顺完了、你再辞职，好不好？我这里也会关照我哥，让他帮你找好接班的单位。”顾鑫见于襄的神色有点松动，加紧怂恿道，“你也知道工作做了一半后人多难接手，你突然不上班了，很多你之前筹备的工作都没发展开。你总得给我们一点缓冲的空间吧？你放心，工资什么的不会少的。”顾鑫趁机又补上了最后一句。
“那好吧，”于襄终于松口了，“你是对的。我这样就离职了确实不合适。那我做完再走吧。”
“行，工作做完了就一定放你走。”顾鑫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的是工作这么多，你怎么可能做得完？到时候且做着吧。
莫言下岭便无难，赚得小于空喜欢。只要无缝衔接得好，想离职？等着吧。
真·长大了的顾鑫野望达成，暗自窃笑不提。
大事已定，于襄浑身放松了下来，便也在顾鑫的帮助下吃了个橘子之后，饶有兴致地问他：“你刚说有两个问题，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第二个问题是，你是不是喜欢美南？”
“啊？啊？”于襄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故障了，“你刚刚问我什么？”
“我听说了美南假扮你女友的事。老实说，你一直都喜欢她吧？要不你怎么会想到找她来当你假女友呢？”
“因为她是我表妹啊。”
“她又不是你亲表妹。”顾鑫重重地以手当锤，敲在床沿，恨恨道，“我之前就怀疑你暗恋她，我现在更怀疑了！”
“大哥，你还没放弃美南啊？”
“爱情永不熄灭！”
“……”于襄觉得自己的头很疼，“大哥，我是个同性恋，还是个非常纯的、没有一点双性恋血统的同性恋，我是真把美南当妹妹的，你不要乱吃飞醋好不好？还有，美南已经和顾栩总裁在一起很久了，你清醒一点！”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顾鑫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也不再用手锤床了。
“不过，”于襄又说道，“如果我不是同性恋，说不定我会真喜欢上美南也说不定？嗷！大哥！我腿！我腿是断的！疼！我就开个玩笑！”
顾鑫恶狠狠地说：“不准和我抢美南！”
“没抢！这只是修辞手法！你别神经过敏好不好？我只是想说，美南这么可爱，谁会不喜欢呢？我只是想吹妹啊！”
“……那还行。”顾鑫又松开了手，“吹美南我是没意见的。”
于襄松了一口气。我为鱼肉就这点不好，连还手都没办法，难受啊。
“唉，”顾鑫单手托着腮，感叹道，“真没想到你也是同性恋，我真是没想到这个。”
“……何出此‘也’？”
“因为我才知道假洋鬼子也是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