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眉眼中透着凌厉，她右手搭在琴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打。食指青葱如玉，手腕上的链子随着她的动作碰撞，发出叮当的清脆响声。
陆升熠抿唇，没说话，两人之间只有无边无际的沉默。
“陆升熠，要我后面拍吻戏你怎么办？”姜棠勾了勾唇角，有些嘲讽的道，“继续这样不让我去吗？”
她盯着陆升熠看，脑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别再逼问了，再这样下去两人真的就结束了。但是姜棠始终不喜欢那种不经过她同意就在背后控制她的人，依然忍不住想不顾后果的把话说清楚，想表达出自己的愤怒。
“姜棠，你也为我想想好吗？”陆升熠叹了一口气，弯腰捡起姜棠丢在地上的剧本，整齐码后放在一边。
他声音有些疲惫，眉心微皱，裹着化不开的无奈：“抱歉，是我占有欲重了些，但是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女朋友和别的人那么亲密？”
“我不想你去拍是真的，但我没有强迫任何人做决定。”
“行，你没强迫，所以就是我自己比不上别人所以被刷掉了是吧？”姜棠听到他用这么漠然又平静的语气说话突然心底一抽。在她听来，陆升熠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她自身实力比不上别人，所以小松导演才没有选择她。
但是她后来问过小松导演的助手，对方说确实先开始是定的她。
姜棠最讨厌比较，眼眶一红，之前的怒意瞬间被委屈替代：“陆升熠，你就觉得我比不上别人对吧？”
“我什么时候那么说过了？”陆升熠觉得女人的思维方式简直不可理喻，烦躁的按了一下眉骨。
姜棠能明显看出他眼里的不耐烦，整个人顿了一下，别过头没再说话。
打破两人沉默的是陆升熠的手机震动声，他没接，上前一步伸手想摸摸姜棠的头，被她躲过去了。
电话挂断了，没两秒又重新打来，陆升熠收回手，没敢再上前。
他想着姜棠现在应该很讨厌他的触碰。
“陆升熠，我们好好谈谈吧。”姜棠看到陆升熠眼底的疲惫，还是忍不住心底一软，深呼吸一口气。
来电震动声嗡嗡作响，吵得人心烦。
“好。”陆升熠颔首，然后从裤袋里拿出手机打算挂掉。他的眉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微不可查一皱，朝姜棠看了一眼后，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手指一划接通电话。
电话那边的人汇报了几句，陆升熠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低声道：“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后，他抬眸看向姜棠，眼神里饱含着无奈：“我得先走。”
那她呢？她就要带着愤怒与委屈，被丢在原地，等待他的下一次不知何时的“空闲”吗？
姜棠眼神冷了下来：“不准走。我们今天把话说清楚。”
随便一个电话都能比她重要是吗？
两三天不理她，还毁掉了她的电影出演机会，现在聊都不想和她聊吗？
姜棠的语气很强硬，她越想越觉得生气，冷笑道：“怎么着？外面哪个小妹妹找你吗？行，那滚吧。”
“姜棠!”陆升熠接完电话后本来就很难受，在听到姜棠那句话后，脸色更是难看下来，再开口时声音也不自觉大了几个度，“我觉得现在我们没办法交流。”
姜棠没想到陆升熠能说出“无法交流”这几个字来，像是觉得她就是胡搅蛮缠一般，忍不住发泄般将手重重拍在旁边用来放一些小东西的柜子上。柜子发出一声闷响，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中随着姜棠的用力颤了两下。
不知道是因为手痛还是心痛，她鼻子猛然一酸。
“滚啊！”姜棠不想再听他说话，忍不住几乎是用吼的说出这两个字，随着话音的落下，她的眼泪也跟着哗啦一下掉下来，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啊。”姜棠用手抹掉自己脸上的眼泪，环顾四周一圈后颤抖着声音道，“我忘了，这是你家，应该我滚。”
陆升熠从来没看过姜棠哭，当即就被她的眼泪砸在原地动弹不得。
“姜棠，我……”他艰难开口，放软了语调，眸子里是快要溢出来的不忍，眼眶也跟着红了些。
姜棠擦着不停掉下来的眼泪，打断了他：“我先走了，我现在不太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