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笑的人有几个笑出声音。
让两名保全人员退后半米,再示意女孩可以往前靠近些,身体稍微前倾,苏深雪问女孩:“那么,你是不是也在枕头下放着首相先生照片。”
“那是乔才会干的事情,我可不会,”女孩喵了喵周遭,说,“我把首相先生的照片放在我最心爱的画册里。”
又有几人笑出了声音。
最后一个问题。
“女王陛下,首相先生凶过你么?”
首相先生凶过你吗?他凶过她吗?
想必,笑容满面的一众人现在个个竖起耳朵等待答案。
“首相先生长得像很凶的人吗?”反问。
一众人纷纷摇头,小女孩一边摇头一边说:“一点也不。”
“那就对了,”微笑,回答:“首相先生是温柔的绅士。”
“所以,首相先生没凶过女王陛下吗?”
“嗯。”
女孩心满意足,临走前还让代替转告首相先生要多注意休息,可不要像她的工程师爸爸一样忙到住进医院。
首相新年的第一个月份和女王截然相反,区域选举,军备预算光是这两样就让他不是在出席党派议员的拉票会,就是在国会。
一月份还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首相第一顾问换人了。
前首相第一顾问金佳丽因疑似泄密暂时失去人身自由,针对这起事件英外交部目前和戈兰外交部正展开联合调查,未来半年,前首相第一顾问出行将受到限制。
金佳丽怎么变成涉嫌泄密了,甚至于一些媒体已经暗地里给金佳丽扣上间谍帽了,嗯,还是美女间谍,好在戈兰小年轻坐怀不乱。
即使苏深雪心里好奇得很,但介于她和犹他颂香的婚前协议,她只能和看客们一样,看个热闹。
她也没机会问。
结束新年假期,苏深雪就没见过犹他颂香,月中,按照预定她去了一趟何塞路一号,号称会回来陪她用晚餐的人没出现,直到十点左右,才打来电话,让她不要等他,次日早上,犹他颂香还是没回何塞路一号,当晚,她接到他道歉电话和没回住所原因,军备预算被财政部门驳回。
值得一提地是,戈兰财政部部长是海瑟薇儿的叔父。
至犹他颂轻提倡禁止枪支法阶段,犹他家族和海瑟家族势同水火,正因这样犹他颂轻才主张两家联姻。
一度,很多人都认定很快就可以听到两家喜讯,那期间,也有海瑟薇儿和意大利著名婚纱设计师在米兰一起喝下午茶的新闻传出。
苏深雪看过那则新闻。
那阶段的她入围了女王候选人前三甲,她一边学习一边等着犹他颂香的电话,等犹他颂香的电话做什么呢?等犹他颂香在电话里告知她,和海瑟薇儿的婚讯。
犹他颂香还是会通过社交软件、视频、电话和她聊天,关于他和海瑟薇儿的事情却只字未提。
一个星月夜。
犹他颂香敲开她房间窗户门,忽然而至。
她站在窗前,他坐在窗台上。
“深雪,我回来了,这次不走了。”这是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和她说的第二句是:“深雪,要不要和我一起干一件大事。”
次年,她成为戈兰女王,他成为了戈兰首相。
追到伦敦去的海瑟薇儿没能嫁给犹他颂香;倒是不被看好的苏家长女嫁给了犹他颂香。
婚讯一公布,她接到不少昔日“友人”的电话,嘲讽居多,祝福也是阴阳怪气,有几个直接在电话里诅咒她。
往她手机打电话的名单中没有海瑟薇儿。
苏深雪最后一次见到海瑟薇儿是在她加冕戈兰女王的当天,骄傲得很,那顶玫瑰皇冠在海瑟薇儿眼中俨然是“那是我不要的玩意。”
苏深雪知道,海瑟家族的掌上明珠要什么。
苏深雪忘了那天海瑟薇儿和她说了什么话,她现在能牢牢记住地是海瑟薇儿离去的背影。
那抹离去的背影,她羡慕过。
有些人的爱和骄傲,与生俱来;有些人的爱和骄傲,需穷尽一生,也许离世时,依然两手空空。
回何塞宫得从何塞路一号经过,苏深雪让司机车开慢一点。
透过车窗,何塞路一号门前站着一排身穿古典骑兵制服的仪式兵,部分游客把手机摄像镜头对准何塞路一号的门牌号,犹他颂香入驻何塞路一号让这个门票号成为戈兰一个热门景点。
眼睛在找寻着。
何塞路一号串联着国会,市政厅,这三个部门办公室大大小小加起来就有上千个,但她很快就找到那个黄色屋顶,那是犹他颂香的住所。
黄色屋顶是犹他颂香去年出资修建,和在一众褐色屋顶上,色彩鲜艳,新修的屋顶有净化空气作用还能更好隔开噪音。
黄色屋顶越来越小,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目光才恋恋不舍从车窗外收回。
有些东西不一样了,苏深雪心里知道。
以前从何塞路一号经过,她不会让司机放慢车速,更不会放任自己的眼睛去找寻。
二十六,这个数字如此的清晰。
她有二十六天没见到犹他颂香了。
昨天这个数字停留在二十五,到了今天就变成二十六,午夜到来,它将变成二十七。
这个数字会不会终止在二十七?
她希望,盼望,第二十七天,见到犹他颂香。
老师,您可知道,此时想念正疯狂吞噬我的心灵。
这种想念和对妈妈对您的想念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概念。
想念您想念妈妈时,我心里很安静,像黄昏时刻,坐在门口等待妈妈回家的孩子。
而另外一种想念让我感到害怕,恐惧。
像置身于熊熊烈火般,却,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