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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一年又一年(2 / 2)


这是今晚的第三次,第一次在淋浴室,苏深雪又生气了,这个念头出现在犹他颂香结束工作时的第一秒,皱眉,顺着思绪,嗯,他对她说了很不尊重的话,那句话就建筑在他差点对她缴械投降时,她的手缠人,她只着一件宽大的罩衫,配上散落在肩膀上的长发,比趣味旅馆贴着的海报还要诱人。她一打开书房门,他就再也没什么心思工作了,不仅没有,他还想在办公桌上腾出一点地方,让她坐在办公室上,就像在旅馆房间一样。但,这必须等他工作完,以一句“苏深雪即使你什么都不穿也没用”打发走她,光是这话耗去他很多精力。

显然,她生气离开了。

苏深雪离开后,犹他颂香脑子里都是她愤恨时的;恼怒时的;拿眼睛瞪他时的;紧咬嘴唇一副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

艹!苏深雪,你是这个国家的女王,苏深雪,你更不是海瑟薇儿,你是苏家聪明的长女,苏深雪,你越来越不像你了。

后知后觉,犹他颂香恍然想起。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苏家长女生气频率多了起来,这不是好兆头,更有,“苏深雪总是在生气”这样的现象应被归纳到“这是不可以被允许”条框内,偶尔生气是情趣,频繁的生气是不识大体,是在使性子,因为,你是女王。

但——

让犹他颂香困惑地是,他似乎对于“苏深雪总是在生气”没多大的反感。反而,她咬紧嘴唇,一副要和他断绝来往的模样惹得他心痒痒的,想撬开她的嘴,把她吻得一愣一愣的,想,闭上眼睛,她雪白身躯,那副身躯在夜色里很缠人,甚至于白天某些阶段也缠人,夜里是实物,白天是幻像,他得需要很多精力才能克制住自己不去打她的手机,把幻想变成实物。

手掌狠狠拍在办公桌面上,苏深雪从脑海中快速褪去,犹他颂香深深呼出一口气。

苏家长女有让男人们疯狂的本事,仅此而已。

是的,仅此而已。

偶尔间的无法自拔仅仅是为那副好的皮囊而已。

看着她站在淋浴器下,站在淋浴器下的她还穿着书房时的那件大罩纱,只是,已然被水淋湿,犹他颂香得承认,他再次屈服于那具美好皮囊之下。“妈妈咪呀,放我走吧,Beelzebub为了我放弃了魔鬼。”想听吗?深雪宝贝,想听吗?想听我就唱,唱到你冲我笑为止,唱到你“别唱了别唱了,烦死了烦死了”为止。

怎么又想了。

不过是过去个把钟头而已,也不过是过去个把钟头而已,怪就怪她那红红的嘴唇老是在他面前,即使她什么也没说,即使她知道安安静静躺在他怀里,这个国家国民们总是说“我们的首相先生是行动派”,低低唤了声“深雪”。

午夜刚过,情潮刚落下,她就开始和他秋后算账,带着一种小人得志的样子,于是,他提醒她“女王陛下,这里有你的房间。”

她停止了喋喋不休。

不一会儿,耳畔传来窸窸窣窣声响,怀里空落落的。

睁开眼睛,苏深雪正在穿衣服。

苏家长女又生气了。

苏家长女总是在生气,爱粘人的糖豆薇儿也总是在生气。

瞬间,犹他颂香心里警笛大作。

闭上眼睛,任由她。

很快,轻轻的脚步声远去。

安静了,不会再有人在耳畔喋喋不休了。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犹他颂香做出下意识的东西,臂膀环住地尽是空气。

怀里空空如也。

再过去一段时间。

怀里空空如也。

一声低咒,犹他颂香离开卧室。

站在苏深雪房间门外,敲门,毫无应答。

该死。

再敲门,还是毫无应答。

扭门把,发现房间门是反锁着的,苏深雪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这个时间点,他不想去找管家要钥匙。

该死的,该死的!

犹他颂香打开客房门,从客房阳台爬到苏深雪房间阳台,后知后觉,他这是在干蠢事,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天亮了苏深雪自然会从房间出来,万一从这里摔下去呢,这里可是三层楼上,要没死,国会那些老先生们会喋喋不休问个不停,那是你自家阳台。

但,蠢事都已经做了。

脚一触及苏深雪房间阳台地板,他就被直挺挺坐在阳台上的人吓到了,似乎,直挺挺坐在阳台上的人也被忽然出现的人吓到了。

这个时间点,直挺挺坐在阳台上的人还能有谁?

薄薄微光和着淡淡星光。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

“苏深雪,你像鬼一样坐在这里做什么?”他恼怒问到。

“我像鬼一样坐在这里,那你就是爬阳台的贼了!”她气呼呼回。

下一秒——

“你差点把我吓死。”两人不约而同。

他从她声腔里捕捉到……哭腔。

没经过任何考虑,手往苏深雪眼角,果然,湿哒哒的。

见鬼,苏深雪最近不仅爱生气,还动不动就哭鼻子。

要知道,要知道,你是这个国家的女王,作为女王动不动就哭鼻子像话吗?然而,这样的想法到了口头上却变成:“为什么哭?”

“我没哭。”

“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哭?为什么要弄得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都说了,我没哭。”

她起身想离开阳台,他堵住她去路。

几个回合,她撞进他怀里。

他吻了她,她挣扎得厉害,是真真切切想摆脱他。

苏深雪居然想摆脱他?!

这太可笑了。

可笑且荒唐。

更荒唐地是,苏家长女的身体似乎被嵌入某种魔法,如此轻而易举就引发他的情潮,不管不顾,触到她眼角泪水时,心慌了,他再一次对她用了极其不光彩的手段,但,深雪,深雪宝贝,我以为这是一种快速和好的机会,我受不了你想拼命推开我的手。

苏深雪独自坐在阳台的样子让犹他颂香打从心里感到排斥。

拼命亲吻她眼角泪水,可泪水怎么亲都亲不完,不仅亲不完,反而越亲越多。

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

心慌夹着恐惧,那阵风吹来,魔怔了。

“要不要我从这里跳下去?嗯?”

终于,她开口了:“你……你说什么?”

哑着声音,在她耳畔:“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的话,可不可以让你的眼泪停止。”

片刻——

确认不存在听错问题,头摇得像拨浪鼓。

她双手缠住他,蔓藤般缠住他:“不,我才不要,我不要你从这里跳下去。”

微光中,他注视着她。

似乎,他的注视引发她发慌。

她说“颂香,我没在哭,你看,我没再哭了,现在眼泪一颗都没有。”

她主动献上她的唇。

狠狠捉住她唇瓣。

苏深雪,以后不能如此轻易相信男人的话,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刻,苏深雪,这种时刻,男人说可以为你从这里跳下去都是鬼话,只不过他们想快速从你这里得到身体的愉悦。

犹他颂香闭上眼睛。

“要不要我从这里跳下去?”“我从这里跳下去可不可以让你的眼泪停止。”这样的话似曾相识,这样的话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过。

循着记忆,犹他颂香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和那女人的脸。

隔年,这个女人死在浴缸里,在那女人死在浴缸里的时候,那男人在一个叫伊莲娜的女孩床上。

所以,苏深雪,你要看住我。

苏深雪,你要看住我,不要让我成为犹他颂轻那样的人。

问犹他颂香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

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苏深雪那眼角怎么都亲不完的泪水让他慌张,该死,该死,怎么会怎么亲都亲不完。

“要不要我从这里跳下去?”“我从这里跳下去可不可以让你的眼泪停止。”那天犹他颂香在阳台说的话让苏深雪一整个九月都显得心不在焉,无人时傻傻笑出声,出席公务时走神,走错房间更是常有的事情。

就这样,十月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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