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首相秘书室邀请书的十名实习生,桑柔综合分最高,去年得到综合分数最高的实习生被分到首相秘书室学习。
邀请书寄到学院时,存储于桑柔脑海中隐隐约约的想法得到落实。
一切宛如冥冥注定。
去年,学院几名成绩优异的女孩嚷嚷要成为何塞路一号实习生,最开始,桑柔没把女孩们的话放在心里,直到那天,她从其中一名女孩口中听到“我对到何塞路一号实习并没有什么兴趣,让我真正感兴趣地是何塞路一号的主人,我们的首相先生,当然,我并不是为了和女王抢男人的,我只是想远远看着他,有机会从他身边经过,叫一声‘首相先生。’或者‘早安,首相先生。’”也不知道怎么的,桑柔把那话听了进去。
尔后,就有了她陪同学去院长办公室,同学中一位把一张申请表格递给她“桑,要不,你也试试?”鬼使神差接过申请表格,填上自己个人资料。
寄出申请表格后,桑柔和学院几位同学就开始为“成为何塞路一号实习生”这个目标而努力,知道综合成绩第一就可以被分到首相秘书室实习,桑柔周末把自己关在宿舍学习语言,猛啃行政资料。
首相秘书室几乎揽获了首相衣食住行,多多少少,会碰面的吧?就像那位同学说的“远远看着他,从他身边经过,叫一声‘首相先生’或者‘早安,首相先生’”
最后。
一直嚷嚷会成为何塞路一号实习生的同学没能拿到首相秘书室邀请书;倒是一开始并没展现出很大“热情”的她拿到邀请书,以第一名成绩。
她的几名同学在沮丧之余和桑柔表达了祝福,还让桑柔多代替她们看看首相先生。
邀请书和同学的祝福让桑柔心慌意乱,她找到院长,表达希望在这件事情上能得到保密,院子知道她和首相女王的关系,还以为她这是想制造惊喜,乐呵呵答应了。
去?还是不去?在接到邀请书后成为困扰桑柔的拉锯战,新年,她跟随合唱团来到鹅城,院长问她要不要给女王和首相先生打个电话,桑柔回答“不用。”
可,她还是见到了他。
是冥冥中的注定吗?
合唱团表演曲目叫《荆棘鸟》。
荆棘鸟讲述了一名少女爱上不该爱的男子,她负责为歌曲目旁白。
每次念“我渴望能见你一面,但请你记住,我不会开口要求见你,这不是因为骄傲,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无骄傲可言,而是因为,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见面才有意义。”她心里总是在想着他,他的身影远远站着。
这一次,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来得真实。
转圈,转圈,转圈。
他站在只手可触之所在。
满腔柔情,满腔的思念,化成那只荆棘鸟。
在生命最后一刻,歌唱,挚生之爱。
这一次,他不再是幻影。
一定是冥冥中注定。
脑海里千次万次想那句“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见面才有意义”直至此刻——
桑柔目送着粉色古董车消失于眼前。
这是桑柔留在鹅城最后一天。
夜幕降临,桑柔来到何塞路一号对面公园,面朝象征这个国家至高荣誉的建筑,她的身影在灯光投递下被牢牢钉在地面上,像永远面向何塞路一号的雕像。
夜深,站于庭院阴影地带的苏深雪都觉得自己快变成一块望夫石,她在这里站了很久。
本来,她和犹他颂香的见面被安排在明晚,首相夫人出访北欧行程为十天,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出访前处一晚理所当然。
可她等不及明晚,偷偷跑来了,她还特意和管家打了招呼,这是首相夫人想给首相先生的一次惊喜。
会不会成为“惊喜”呢?
老实说,苏深雪有点心虚。
这几天,犹他颂香没打电话给她,例行电话是有的,但没那类晚上邀请她“玩游戏”电话,屈指一算,五天,她五天没在晚上接到犹他颂香的电话了。
女王也是有危机感的。
不说被犹他颂香那副漂亮皮囊迷住的女人,就单说那些美丽又有个性的女人们心态:哪怕得到犹他颂香一个暧昧眼神,都是对女王的一次痛击。
所以,她得时不时提醒一下自己丈夫:你是有家室的人。
第N次换站姿,苏深雪才听到脚步声。
首相先生回来了,做出猎人捕获猎物的动作,很快,犹他颂香就会从她面前小径经过,逮一个时机扑了上去,既可以把他吓一跳,又可以上演投怀送抱戏码。
当然了,还得嘟起红唇:“首相先生,这个惊喜送得漂亮吗?”
脚步声越来越近。
只是……只是,首相先生的脚步被困住了呢,那困住他脚步的事情是否是他这几晚不给她打电话的原因?
等待他从她面前小径经过的时间变得漫长沉重。
逐渐,不耐烦;逐渐,兴致缺缺。
苏深雪收起往前扑的姿势,站直,站直成一动也不动。
一动也不动站着,等着。
终于,眼前出现他的身影。
身影越过她,上台阶的脚步是如此的心不在焉。
颂香,你错过一份“惊喜”。
即使这样,目光还是呆呆追随他的背影。
上第三个台阶时,那身影顿了顿,站停在第四台阶上,回头。
庭院灯照出他微微敛起的眉头,略带讶异的声音在唤:“苏深雪?”
迈向他的脚步如此艰难。
平日那般熟悉那般亲爱的人,这刻,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打招呼,似乎,他也是。
老师,我心里有点慌张。
垂眸,从他手上接过公事包,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怎么来了?”他反问她一句。
怎么来了,怎么来了?!
脾气来得很突然,手里的公事包一下下朝他肩膀上砸:“我不能来吗?我就不能来吗?”
“苏深雪,你吃错……”吼她的话骤然停顿。
犹他颂香一双眼睛牢牢胶在她脸上,转瞬,眉头皱起,眉头继续皱起着。
下一秒,强行捏住她下颚,让她一张脸清清楚楚呈现在光线下。
那一刻,像有人偷偷敲了他一下后脑勺,那一下,不轻。
气急败坏声:“苏深雪!”
“该死的,他们还让你一天接受八个小时的减肥训练吗?该死的,我要他们卷铺盖走人,还有,见鬼,克里斯蒂没把从你房间没收的零食放回去吗?!”气不打一处来,咒骂。
即使心里头知道,心里头晓得。
但这一刻,由经他口中说出,还是惹来她心里一阵阵酸楚,那酸楚又是别有滋味,委屈感来了。
眨眼。
咒骂到最后变成低低的“我们的女王陛下看来是被饿坏了。”平日里总是很淡凉的双眸此刻被注入了柔情,瞅着她,一声叹息“看看我们的女王陛下都变成这幅鬼样子。”继而,语气很是嫌弃“苏深雪,你比非洲难民还要糟糕。”
哪有那么夸张?
眼睛一眨,眼泪沿着眼角。
公事包掉落于一边,他捧着她的脸,以很是无奈的语气,低低斥责“苏深雪,你可是女王。”“女王们可不能动不动就哭。”“我没哭。”“还说没哭。”“我就没哭。”“好,好好,没哭……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