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人喜才女,好才女,一听说魏二娘是个无才的,当下都讥笑了起来。
一时间,魏二娘捏着个酒杯,竟是饮不是,不饮也不是。
若饮了,岂不是应了她“胸无点墨”。
若是不饮,真叫她即兴赋诗一首,确实有些为难。
倒不是魏二娘果真空空如也,当代人喜诗词文学,便是女郎,也是要自幼上家学的。
只是有魏大娘珠玉在前,除非魏二娘能超越魏大娘,否则只能自取其辱罢了。
偏偏她,才气的确不如魏大娘。
正为难之际,一个小小的人头自众人身后伸了进来。
只听得她脆声道,“我是我们家女郎的丫鬟,杀鸡蔫用牛刀,这样吧,我来赋诗一首,你们好生品品。”
言罢,低吟道,“流风拂枉渚,停云荫九皋。莺语吟脩竹,游鳞戏澜涛。携笔落云藻,微言剖纤毫。时珍岂不甘,忘味在闻韶。”
她不过一小小孩童,却能写出这般辞藻,不管怎么比,魏大娘都落了下乘。
更何况,这诗词本身并不逊色于魏大娘的四言绝句。
当即,沟渠边又响起雷动掌声。
有人大喊,“不过一丫鬟便生得如此才气,魏家二娘子,服哉,服哉。”
“先头差点误会了女郎。”
“是了,女郎可不要在意。”
有人持续喊话,魏二娘心中微动,面上却丝毫不动容,拈着白瓷酒杯道,“小丫头年纪小,让众人见笑了,这杯酒,就当做我赔罪的了。”
言罢,一饮而尽。
有奴仆又摆上了新的酒杯,木板便继续顺流而下。
魏二娘缓缓坐回位置,一扭头,便瞧见秋词冲她露出笑颜。
“你怎么过来了……”她一句话尚未说完,秋词又蹦跳着站起来,直奔远处一郎君。
魏二娘蹙眉凝视,果不其然便是那曾在普陀寺遇见的宽袍郎君。
秋词昂着头望他,笑容满面,似在邀功。
郎君摸了摸她的头,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莫名熟悉的感觉又浮现在了心头。
魏二娘正要过去询问,那郎君却好似发现了她的目光一般,往这里遥遥的望了一眼,便转身离去。
他的步伐很大,宽宽的袖子随风飘动,很快消失不见。
魏二娘怅然的低下头。
“哎,你那阿兄,好似还不死心。”崔大娘同范三娘打趣,又戳了戳魏二娘,“你可小心谨慎着些,这些看似胸襟广阔的儿郎,真记恨上一个人,那可是比女郎的心眼还是要小。”
魏二娘点了点头。
范二郎心胸的确不算宽广,但他是郎君,她是女郎,只需出门时小心谨慎着些,总归是能避让开的。
然而让魏二娘怎么都没想到的是。
不过半月,范家竟然上门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