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臻想到在官宣自己饰演姜作电影女主角之后，自己最近快速增长的微博粉丝数和话题度，她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
她忍不住皱起眉头，尽管如此她也无法理解李导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抱歉，李导。”於臻试图不要将事情搞砸，“但我想您应该知道，我这里在拍电影，可能空不出档期。”
“你不是女主角吗？”李泽康却满不在意地继续说道，“我也是导演，找制片人或者统筹的帮你把戏份都调整一下不就好了？”
於臻只是一个只有五分多钟戏份的“女主角”，这让她怎么好意思去特地找制片人调整戏份？
无论是从戏份、咖位哪个角度来讲，她才是那个应该时刻配合的人，就算制片将她那仅有的五分钟戏份拆成碎片分散在各个片段里拍摄，於臻都不能有任何怨言。
但关键的是，这话於臻没法讲。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把实际情况告诉其他人。
更何况，李导根本就没从她的角度上考虑过哪怕一点点。
虽然宣传自己的作品是演员的很重要的义务之一，但於臻只不过是女三号，她并不是也不应该是整部电视剧最大的卖点。
而一旦於臻因为调整戏份的拍摄导致进度变慢，每延迟一天所造成的损失对于这么大一个体量的剧组来说是非常可怕的，又不是意外事故之类的事情……就算於臻真的去请了，导演和其他人也肯定不会同意。
所以这让於臻感到烦躁和生气。
於臻也不想得罪李导，毕竟他在电视剧圈也算是挺有名气的，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那么以自我为中心吧。
但她还是忍不住将话放在台面上，“李导，我只不过是女三号，您站在我的角度上思考一下，您觉得我会为并不是我主演的电视剧得罪我现在身处的剧组，并且害大家蒙受损失吗？”
李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口道，“於臻啊，这个主次都是可以有些细微的调整的，其实你和女二的戏份并没有差很多，到时候把你的名字写在前面，大家也不会注意到有什么问题的。”
“……”於臻一脸黑人问号，重点不是女几号的问题，她知道当剧组某个配角突然出名之后，在宣传时将名字写在前面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但她在乎的真的不是这个啊！
见和李导实在是没法沟通，时间却不知不觉地过去，她明天还要去剧组。
“抱歉啊李导，”她毫无歉意地说，“其实这些事情都是我的经纪人在负责的，或许你可以联系一下她，我什么都听她的。”
说完，她将电话远离耳旁，看着屏幕直接挂断。
於臻翻了个白眼，然后将手机关机扔到了一边。
*
一连几天都是姜作和孙传毅的对手戏，於臻有拍一些没有对手戏的镜头，但也非常少。
於臻也不可能在没有戏份的时候就直接回酒店睡觉。
开玩笑，剧组里一个金司奖影帝一个欧洲佰林国际电影节的影帝，这两个人演对手戏，於臻怎么可能睡得着觉。
林家衍导演对于於臻一直凑到他身后的行为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偶尔会满意地看她一眼，便继续紧盯监视器。
姜作饰演的萧子浩原本穿着这体面的衣服，但此时格格不入的衣服已经肮脏且凌乱。他憔悴且失神地走在丛林中，走得很快像是在逃开什么，步子却显得踉踉跄跄。
身后打扮得满脸疲惫且苍老的孙传毅紧紧咬住自己的颌角，像是要努力抑制住心中的痛苦，却最终失败地露出了一个难看的表情，眼泪顺着脸上的皱纹流了下来。
这个漫长的长镜头此时又聚焦回萧子浩的表情上，他的远去使得身后的身影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模糊，直到混迹在苍苍郁郁的树林消失不见。
於臻看着镜头中极具表现力的两个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尽管在这里被蚊子咬了好几口，但依旧无法让痒得不行的於臻的目光离开那个小小的监视器。
这只是最最原始的画面，没有合适的观影场所，也没有经过调色剪辑和配乐，仅仅是两位影帝的演技和导演的镜头叙事功底就让她忍不住感叹。
此时此刻的她已经感到自己受益匪浅了。
於臻真的太期待自己能在这里学到什么，又能在林导的镜头下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变化。